“洛阳失利,皆朕之过失,与诸卿无关!”
慕容垂沉声道,“此战之败,原因有三。
一是朕轻敌所致,二是我军粮草紧缺,转运不及。
三是受制於地形所碍,不利於王师发挥战力!
有此三条教训,待朕回到中山整顿兵马,积蓄粮谷,再来征討不迟!
届时,定能一举覆灭慕容永偽逆政权,夺回洛阳!”
“陛下圣明!”堂內响起一阵山呼声。
慕容垂板著脸,目不斜视,尽显帝王威严,心里却鬆了口气。
对他来说,承认失败並不算什么。
胜败本就是兵家常事,何况他这辈子胜仗无数,一次两次兵败,並不能掩盖他的辉煌战功。
只是,承认归承认,可在兵败原因方面,却得再三斟酌考虑。
只能是人为因素,无关天命、气数、机运。
宗室末支慕容永的天命气数,难道比他这位正统大燕皇帝还强?
这不是自乱人心的笑话吗?
所以,绝不能承认兵败和运数有关。
虽然慕容垂心里也犯嘀咕,慕容永一个两次惨败於梁广之手的丧家之犬,按理说根本没可能崛起。
偏偏这廝还真就办到了,从弘农攻入洛阳,一番龙爭虎斗成了洛阳之主。
在长达十个月的拉锯战中,许多次天时似乎都站在慕容永一边。
黄河枯水,巩县雪崩,慕容垂很难不把这些气候环境问题归结於天数。
难道,慕容永这斯真有天命在身?
慕容垂惊然一惊,心头越发沉重起来。
慕容永和他是同辈,却比他小了十几岁。
如果真让慕容永在洛阳站稳脚跟,等到哪日他寿数耗尽,凭太子慕容宝恐怕不是对手。
洛阳会战里,慕容永展现出的心机智谋令他也颇为忌惮。
这样一位堪称梟雄的敌人,留给后世子孙的话必定是祸非福。
慕容垂暗暗在心里打定主意,等到大燕国力恢復,头一个要解决的敌人,就是慕容永。
慕容永的威胁,甚至要排在梁广之前。
天底下绝不能同时存在两个慕容氏燕国政权!
慕容宝看出老父亲怒气已消,一本正经地道:“陛下,此次洛阳战事虽然失利,可上党、河东两地仍然大有可为!”
慕容垂愣了下,“何意?”
慕容宝顶著一张红肿脸,说话声都有些含糊:“梁广歷经符融、荷不轮番战事,魔下兵马必定疲不堪。
现今梁广在攻打长子,河东空虚,上党南部滋氏、高都等地守军屏弱,正好利於我军出击!
河东富庶,若能攻入职关抢掠一番,再占尽滋氏、高都等丹河谷地,就能弥补洛阳损失!
数万大军出动一场,岂能无功而返?”
“唔~”
慕容垂沉吟著,没有立即下决定。
如果此刻出兵河东、上党,无疑是对梁广宣战。
洛阳损失,在梁广头上找补回来?
似乎。。。。。可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