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嘛,心有余力不足,自己都风吹光靛凉,哪有閒心余力管洛阳的归属。
“河內、洛阳爭夺落定之前,河东也不会太平。我已传令慕容越,密切关注三方动向,牢牢扼守职关陘道西出口,以防给敌人可趁之机。”
李方摩下頜越来越浓密的髯须:“慕容永大举攻入洛阳腹地,弘农空虚,
有没有机会搞他一搞?”
梁广露出会心笑容,“可以考虑伺机出兵弘农。不过据慕容越回报,留守弘农的是慕容友,此人倒也不易对付。
还是再等等,慕容永和慕容垂东西夹攻洛阳,暉独木难支,陷落是迟早的事。
没了暉,东西燕为爭夺洛阳必定会大打出手。
等两支燕军死死咬在一起,才是出兵弘农的好时机!”
李方指著西岸方向:“还有你那老丈人,最好让他赶快班师回长安。他不走,咱们在河东也不敢动弹。”
梁广撇嘴,他也想老丈人赶紧回长安去,可这种事毕竟不是他可以决定的。
把老丈人从东岸赶回西岸,已经让他绞尽脑汁,再加上跨河往返,转战两郡,又是在恶劣的寒冬时节,就算他筋骨强劲也吃不消。
蒲坂麋战这两月,大概是他这辈子最累的一段时间,称得上身心俱疲。
若非老丈人在粮食问题上吃了大亏,一场惨烈的蒲坂攻防战只怕难以避免。
薛强授须慨嘆:“接下来,就要看普阳、介休两地,又会有什么消息传回。
3
梁广弯腰捡起一枚冻在冰里的箭簇,用力向河面拋出。
箭簇落在河面冰层上,发出细微声响。
“不只是晋阳,还有远在天水的姚!
这头西羌老豺,可是许久没有动静了。。
平城。
朔风卷著雪片掠过城墙,垛口处断裂的夯土剥落。
刘显拄著横直刀大口喘气,血汗混合的浆水从下頜滴落。
他刚刚打退了一波攻上城头的敌军,浴血斯杀大半时辰,体力几乎耗尽。
刘亢在不远处大喊大叫,指挥兵士搬运尸体,救治伤兵,清理城头,为下一波攻城迎敌做准备。
刘显贴著墙垛,缓缓滑坐在地,右手吃力地鬆开刀柄,摊开一看,手掌因为握持太久而发百发麻,五根手指几乎不会动。
代王拓跋的联军已经围攻平城长达半月,最近这几日,联军每日都能攻上城头,有时一两波,有时更多。
每一次都需要他亲自领军登城斯杀,一番惨烈肉搏才能击退联军。
联军的攻势越发凶猛,守城越发艰难。
刘显低头看著横放在身上的长刀,靠近刀柄处刻著他的汉名。
这是盟友兼妹夫,也算半个把兄弟的平阳郡公梁广送给他的礼物。
听刘亢吹嘘,此刀乃是梁广调集四十九名刀匠,用了足足八十一天,採集七十二斤陨铁百锻而成。。。。
总之,这口刀很好用,坚韧且锋利,他持此刀血战数日,连一处豁口都没有看见这口刀,刘显心里难得的生出些愧疚。
为了应付拓跋这个索虏小贼,他不得不把留守定襄的三万骑军召回。
这支大军一旦离开,九原、石岭关、晋阳城的压力大减,符不极有可能会抓住机会,南下攻打介休。
梁广还在河东抗击长安秦军,这个节骨眼上,若是符不大举南下,也不知他顶不顶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