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雄浑马嘶,一道黑影从芦苇丛后跃出,衝来不及看清,只见一桿铁矛重重挥落,几乎將他跨下马匹的颈部劈断!
受伤马匹惨嘶摔倒,冲身子失去平衡,往前狠狠摔落马背,摔进淤泥地里符冲连连翻滚,停下后趴在泥地里,脑袋一片空白,好一会才勉强抬起头。
他头脸全身糊满烂泥,嘴里也啃了不少。
两只碗口大的马蹄踩在了他面前,大黑马低头嗅了嗅他,打了个响嚏,喷了他一脸口水。。。。。
梁广铁矛伸出挑起他的下巴,方才就觉得有些像,现在凑近看,果真是冲。
符冲抹掉眼睛上糊满的烂泥,也终於看清楚马背上高坐之人是谁。
“。。。。。梁。。。。梁公。。。。”符冲努力挤出笑脸,声音打著颤儿,趴在泥地里浑身湿漉漉,风一吹哆嗦不停。
“不想竟是二兄,还真是不巧啊~”
梁广见他这副狼狐模样忍不住发笑,
符冲撑起身子正要套近乎,梁广打马走开,只听到一声“绑了”
其余几个方向围堵的骑兵队全数回归,梁广当即下令往南撤离。
今日一早,探马发现有秦军將领出城,行路方向正是西岸水寨。
彼时他正好抵达附近,等秦军大队兵马开出蒲津关城,他才率四五百骑抄野路近道赶往西岸水寨。
本想顺带手歼灭这支骑兵小队,不想竟活捉了符冲。
这位內兄可是条大鱼,捉住他,计划就得更改,也就不用再冒险袭击秦军水寨。
傍晚,梁广率军在渭水北岸,一处背风山岗下驻扎。
渡过渭水往南走十几里,就到了华阴。
这里已经算是秦军布防的腹地。
山岗上安排了哨探,游骑小队散出去十里地,两个时辰一轮换,其余兵士就地休整。
梁广坐在篝火边,用匕首戳著麩饼烘烤。
两名亲卫土押著冲走来,梁广瞟他眼,示意士退下。
“吃吗?”
梁广握著匕首戳著麩饼递到他跟前。
符冲急忙点头,“多谢梁公!”
伸手取下麩饼时,这傢伙烫的牙咧嘴,
梁广重新在匕首尖掛上一坨肉乾,放到火堆上烘烤,烤热冒出焦香味,稍凉后狠狠咬了口。
“肉乾不错!香!”梁广嘴里含糊著。
符冲啃著麩饼赔著笑脸,这些肉乾可都是他府上做的,专门带到军中食用,
用的都是上好牛肉,当然香了!
此次从蒲津关赶回水寨,他隨身就带了几斤,自己一口没吃到。。:
“內兄不在长安享清閒,却跟隨丈人出兵犯我河东,当真就想置我於死地?”梁广隨口问道。
符冲一个激灵:“梁公切莫误会!我本不想来,是阿父逼迫,不得不来!
都是一家人,何至於刀兵相见?
我早劝过阿父,奈何他的脾气你也知道,哪里会听我的。。。
梁广似笑非笑地看著他,以前这傢伙可是百般阻挠他和符盈的婚事,现在却口口声声一家人。
符冲汕笑著,目光闪烁不停,心里一阵发虚。
他此次隨军出征,一是想跟著混资歷,刷刷自己的履歷,今后谋官才能更好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