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融摇摇头:“近半年来,陇西局势诡多变,姚又是诡诈狡猾之徒,不可不再三小心!
河东局势多半瞒不过姚,这老羌若推测出,朝廷有意出兵河东,一定会有所动作!
不管是乞伏乾归攻打陇西,还是姚贼坠马,臣都觉得太过凑巧了~”
符宏沉吟不语,目光却投向竇冲、方、韦华几人。
看得出,他对老叔叔的话不太赞同。
慕容冲已伏诛,慕容垂远在关东,一时半会也难以图谋,距离最近的天水姚芪、河东梁广,成了他和大秦最大的心头之患。
他现在没有別的野望,只希望能在自己病倒之前,剿灭掉姚梁二贼,为后继之君创造一个相对稳固的统治环境。
如此,他也就能够安心去见先帝。
若是留下的烂摊子太大,他还有什么脸面去见符氏先君?
后人更会戳他的脊梁骨,把他和老叔叔符融作比较。
当年若是老叔叔兄终弟及,而他主动让贤,大秦天下又会是怎样一副局面。。
一想到后人和史书可能对他的记载和评价,荷宏就有种惶恐不安感,也越发迫不及待地想要討灭姚梁二贼。
天子的心思,竇冲、荷方、韦华俱是一清二楚,目光扫来,他们就知道应该说什么。
竇冲不太敢和符融当面唱反调,低垂眼皮装作没看见天子的目光。
符方没那么多顾虑,以前先帝时期,他和符融的权势完全不是一个量级,地位悬殊极大。
现在可不一样,符融沉寂的三年里,他可是长安中军的最高统帅,品衔比竇冲还要高半级。
中军里大大小小的军將,不知提拔了多少,威望虽不如符融,权势可一点不弱。
俩人当年就不对付,现在符融復出,符方为了稳固朝堂地位,也不可能像以前一样伏低做小。
何况,他也是天子叔父,符氏宗王。
“扶风王此言差矣!”
符方一本正经,“乞伏乾归臂称秦王不久,为了树立威望,凝聚诸部人心,
主动进犯陇西郡也是完全有可能的!
有凉州刺史梁胤佐证,此事想来不假。
至於姚坠马一事,的確有些蹊蹺,可也並非不可能。
姚已是五十六七岁的老儿,常年行军身体多有旧疾。
陇山行军道路崎嶇,坠马也是军中常事。
眼下,普阳齐王、洛阳平原王发兵在即,若是朝廷配合不及时,难免给梁贼顽抗余地!
唯有三路大军齐至,形成泰山压顶之势,才能一鼓作气討灭叛臣,收復平阳、河东两郡!
机会难得,万不能错过才是!”
符方的话引来一片附和,群臣皆知,眼下朝廷面临的最大威胁,就是东西方向的姚梁二逆。
姚势大,凭藉陇山之险,一时间难以攻灭,只能等朝廷准备充足再动手。
两相比较,自然是梁广这枚柿子看起来要软一些。
有齐王、平原王打配合,对付起来更加容易些。
若能先覆灭梁贼,朝廷处境將会大大改善。
此乃破局之战,关乎社稷存亡。
韦华、张烈皆表態支持。
符宏嘴角露出一抹笑,暗暗紧了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