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豫了下,他又小心翼翼地道:“君侯若要慕容永出兵洛阳,牵制符暉,为何不直接提出联合请求?”
梁广淡淡道:“我並非要和慕容永联手,只是让他知道,別以为我平阳面临外敌大举进攻,他就能浑水摸鱼凯河东。
你只需让他知道,洛阳秦军一动,燕军在河內也会闻风而动。
符暉对河东构不成威胁,反而是他,若不想眼睁睁看著慕容垂攻占洛阳,趁此机会,
他应该有所动作才是!”
勒马驹有些迷糊,还是想不明白,却又不敢再多问,只得唯诺遵命。
梁广继续大口吃肉,也不过多解释。
慕容永也是只老狐狸,一旦听到平阳、河东四面开战的消息,想来也会坐不住。
为防止他打河东主意,不如提早让他知道,燕军会在河內牵制洛阳秦军。
他就会明白,荷暉这一路兵马,很难对河东造成实质性威胁。
还有慕容越坐镇大阳,同时布控薄山西侧的职关陘道,还有湿津、虞坂几处险塞。
叫他趁早死了窥伺河东的心。
至於这傢伙敢不敢趁机攻打函谷关,就看他的胆量和气魄了。。。
东燕军是一定会在河內有所动作的。
不管是作为进攻河东、关中的前哨站,还是威压洛阳的桥头堡,河內绝对不容有失。
慕容垂也不会坐视秦军在河內打得慕容温节节败退。
只要荷暉在河內和东燕陷入胶著,对河东自然就无暇顾及。
洛阳这一路秦军,威胁最小,对付的办法最多,梁广一开始就没怎么放在心上。
关键还是晋阳符不一路,和长安中军一路。
吃饱喝足,王懿带著荷选入帐,贏则把邓琼、杨膺几人挡在帐外。
向靖、王镇恶、王宣几人相继告退。
“坐吧~”梁广隨手指了指身旁的胡床。
王懿向灯台里添了些灯油,拨亮灯火,放下帐帘退到帐外。
邓琼的声逐渐远离。
“中山王可能饮酒?”梁广拿起一囊奶酒。
符选一把夺过,拔掉塞子猛灌了口,抹抹嘴边白渍,瞪著他道:“孤已年满十六,如何饮不得酒?”
梁广笑笑,这小子还挺有脾气。
奶酒倒入酒盅,梁广慢条斯理地喝著,也不说话,等著荷选先开口。
没过一会,荷选沉不住气,说道:“人言梁公有寅兽之勇,狡狐之智,难道不知,今日已陷入四面楚歌之绝境?”
梁广好笑地看著他:“愿闻其详。”
符选微微昂首:“此次孤奉詔出使,目的究竟为何,想来也瞒不过梁公,
公身为秦臣,却拥兵自重,擅自行吞併之事,强纳河东一郡於治下,此举岂是人臣所为?
公若执迷不悟,妄图割裂大秦江山,他日四路天兵压境,平阳天崩地裂,悔之晚矣!
”
梁广喝口奶酒,咂咂嘴:“殿下所说的四路天兵是?”
符选重重哼了声:“晋阳齐王,上党王亮,洛阳平原王,还有长安禁军!
公若执意反秦,当受四面围攻之困!”
梁广慢吞吞饮著酒,沉默不语。
符选盯著他看了会,从他脸上看不出丝毫情绪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