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锦轻咬唇,默然片刻又道:“假若他举兵来攻,朝廷可有把握应对?”
“这。”
符选含糊道:“锦儿放心,朝中尚有竇冲、杨壁、杨定诸位大將,定能保长安无事!”
符锦不像宝好糊弄,听兄长口气,隨即明白了什么,脸蛋略显黯然,弯弯柳眉著,更添几分忧鬱。
“大兄。。。。。”
“何事?”
符锦看著兄长:“宝儿说的不错,做皇帝的確没有好下场!我们不希望大兄步前人后尘!”
符选心里涌出些酸楚、欣慰,扭头擦拭了下眼角,“锦儿、宝儿放心,只要有兄长在,定能护你们周全!”
符选望著一对玉璧般明艷照人的妹妹,心中越发坚定下来。
为了大秦,为了先帝之子的名义,为了母亲和两位小妹,他愿意穷尽手段和智计,挽救风雨飘摇的江山社稷。。。。
陆续有公卿重臣前来探视,张太夫人带著两位小公主先行离开。
眾臣围著苟太后嘘宽慰一番,半个时辰后,费洛赶来通知诸公,陛下病情稍稍平復,可以入殿拜见。
苟太后先进去,同符宏说了一会话,抹著泪回长秋殿去了。
符选率眾臣入殿。
符宏斜倚软榻,身上盖著厚厚锦念。
他的面色十分苍白,与昨日相比,精神明显萎靡了许多。
“陛下,那贾彝胆敢如此狂妄放肆,恰恰证明梁贼反心毕露,说不定此刻正在平阳操演兵马,图谋向关中进兵,不可不防啊!”
韦华满面气愤,响午时的对喷,他可是直面贾彝火力之人,气得连午食都吃不下。
张烈很是不满地看他眼,“左僕射未免太过心急,这种事只能徐徐图之,岂能一上来就挑破窗户纸,结果倒好,弄得朝廷无台阶可下。。。。。“
韦华不服气道:“张令君和贾彝倒是娓娓道来,可方才朝会上你也看到了,
那贾彝可不简单,你对他绵软,他也以绵软应之!
倒不如直截了当,让朝堂百官看清楚平阳逆臣嘴脸!”
张烈冷哼道:“逆臣嘴脸固然可恨,却也暴露出朝廷的无力应对,反而有自取其辱之嫌~”
韦华一听拉长脸,这意思是要把今日之辱怪罪到他头上?
“张令君此言,我实不敢苟同!逆臣欺君,天下人看在眼里,可憎可恨的是他梁广,反能激起朝野臣民忠义之心,响应朝廷抗击逆贼!”
张烈气笑了,论混淆视听的本事,朝堂上无人能出韦华之右。
这老竖既有如此辩才,响午朝会上,又怎会被贾彝一介后生晚辈,驳得哑口无言?
“陛下御前,还是少做无用爭论!”
朱彤授须冷冷出声,也只有他的年纪和资歷能镇得住二人。
韦华、张烈互瞪一眼,错开视线冷著脸不再对呛。
符选看在眼里,不禁满心失望。
朝廷困顿,已至举步维艰之境,公卿重臣仍不忘碟爭吵。
他看向病榻上的符宏,陛下染疾,愈发无力掌控朝局,朝廷人心涣散似乎无可避免。
社稷重臣尚且如此,可想而知,长安朝野、关中士民,也一定是人心浮动不安。
至於关中以外的地方,大秦的统治对他们而言,不过是曇一现罢了,又能指望留下多少人心。
符选紧双拳,人心浮动演变到最后,就是人心思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