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彝出使长安的消息,他已经通过校事府渠道,提前接到梁广通知,让他做好接待准备。
同时,也要做好面对朝廷詰责的准备。
梁安执掌的校事府,和军府下设刺奸营有单独且特殊的联络渠道。
一年多来,双方互通有无,基本能做到情报共享。
用淮南异数编撰的密码本,结合阴符书的特点,形成一套较为安全的机密通信技术。
明面上,梁广也会定期带家信回长安,向大伯梁云、老丈人符融、致仕赋閒的权翼问好。
这些书信往来,一定会经过朝廷严格审查。
真正的关键情报传递,还是掌握在梁安手中。
贾彝刚想说什么,却见一个披甲挎刀的军將,走到城门校尉身边耳语几句,
然后径直走来,站在梁安身后丈远之外,目光不时向二人。
“他是?”贾彝了。
梁安头也不回,笑道:“这位张校尉隶属护军府,乃护军將军、高阳王符方部曲將。
高阳王为我安危著想,特地派人隨侍保护!”
贾彝看看神情自若的梁安,又看看那面相凶狠的张校尉,瞬间明白了。
这哪里是保护,分明是时刻监视。
作为君侯亲弟,小郎君在长安的处境一定不容易。
却也没想到,朝廷竟然直接把盯梢之人派到跟前来,脸贴著脸监视他的一举一动。
梁安泰然处之,不恼也不惧。
贾彝满心佩服,不愧是君侯亲弟,不凡之人行不凡之事。
“张校尉,今日我想吃西市粟特人老康家的炮,劳驾派人买二十斤回来,
我要好好招待贾令使!”
梁安扭头对那军將道,一副吩附自家僮僕的口气。
张校尉麵皮抽搐了下,“城中缺粮,东西市大多关门闭户,只怕寻不到梁少君想要的吃食!”
梁安淡淡道:“你若不派人去,待回我自行前往。总之,今日一定要吃到老康家的炮!他家的羊肉最是鲜美!”
张校尉一脸恼火,更多却是无奈。
不久前,饥民大量涌入,爆发哗乱,如今东西市成了禁军戒严之地。
梁安如果自己去,谁也拦不住他。
都知道他是梁广亲弟,不管是领军府下辖的宿卫將领,还是护军府下辖的外军將领,哪个不给他三分面子?
他想去吃碗栗特人弄的炮,只需说一声,自会有人把东西市所有粟特人找出来。
张校尉不想给自已惹麻烦,他虽是高阳王符方的亲信部曲,可两府禁军水太深,符方的面子其实没那么管用。
领军將军竇冲、右卫將军杨壁、中卫將军李晟,这些个领军府系统的高级將领,哪个不和梁广有交情?
別说领军府,就连护军府一系的各大將领,前军將军姜宇、后军將军毛力、
左军將军王显、右军將军赵敖。。。。。
不是和梁广在淮南打过普军,就是和他在关中杀过鲜卑叛贼。
独立领兵的五营五校尉里,屯骑校尉杨定、越骑校尉俱石子、长水校尉邓景诸多將军,和梁广不是旧友就是袍泽。
这些还只是禁军里的人脉,更別提还有朝中乱七八糟的复杂关係。
梁广二字,在长安牵扯到的人脉势力,只有揭开冰山一角,才能真切体会到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