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经二十个月苦战,他终於光復大燕旧都。
只是,一座宫室残破、人丁死绝的鄴城,当真还能作大燕国都?
慕容垂笑容苦涩,时隔多年再一次定鼎鄴都,他心里却半点高兴不起来。。::
傍晚,铜雀台行宫,慕容垂宿於小小段妃寢殿。
他只穿一身白绸內袍,斜倚床榻,两名二八年华的嬪妾正跪在一旁为他洗脚两脚浸泡在热腾腾水里,两名少女涂抹豆蔻的柔黄在他脚上揉捏著,慕容垂有种昏昏欲睡的舒服感。
他已经许久不曾这般放鬆过了。
邮城战事宣告结束,整个冀州基本掌控在手,似乎可以好好睡几个安稳觉。
慕容垂狭开眼皮,在两个低眉顺眼的少女脸上来回打量。
小小段妃身子不適,搬去和小段妃同住。
二人同是段氏鲜卑嫡女,关係自然要亲近些。
慕容垂忽然想到一件事,两位段妃是同宗姐妹?还是姑侄?
他竟有些不確定。。。。
辅国將军、新兴侯段仪把人送来时,似乎提过一嘴,只是他忘记了。。:
段仪和他的关係十分复杂,既是大舅子,又是老丈人,年纪比他还小几岁。
生育太子慕容宝的原配段皇后,是段仪的妹妹。
继室王妃小段氏文是段仪的女儿。
如今的小小段妃,兴许得算是段仪的孙女?
呵呵,无所谓了,反正只要是段氏女就对了—。
慕容垂驱散脑中纷乱杂念,重新把目光投向跪在榻前的两位少女。
今夜让谁侍寢为好?
若不然。。。一起?
其中一个好像是魏郡申氏的女君,另一个。。。。。不记得了,不重要六十岁的他仍旧龙精虎猛,夜御二女不在话下。。。。
一名宦官绕过屏风快步走到榻边,低声道:“启稟陛下,太子、范阳王、左僕射求见~”
“嗯?”
慕容垂微皱眉头,一向勤於军政的他,此刻鬆懈下来,只想好好歇息几日,
享受美人娇润,半点也不愿再受繁琐庶务之苦。
犹豫了下,他嘆口气:“罢了,让他们进来。”
两位嬪妾先行告退,过会再回来伺候。
行过君臣礼,慕容垂盘腿坐在榻上,
“陛下,鄴都外城多豁口、倒塌,达数十处,加起来有七八里长。
臣估算过,若要今年內修,至少需要两万夫役,备齐至少两万石粮!”
范阳王慕容德率先稟报。
“永平坊几处仓储,近二十万石粮遭水浸泡,而今全部霉变,无法食用。”尚书左僕射、顿丘王兰汗说道。
太子慕容宝道:“鄴城里外原本有十二条漕渠,如今有九条被填作防御工事,其余也因淤泥堵塞、堤岸毁坏、漳水断流而无法使用。”
慕容垂听得白眉紧皱,阵阵烦躁感涌上心头。
邮城的整体状况,比他预料的还要糟糕,
城防、仓储、水利毁坏殆尽,最重要的是没有粮食。
別说修城防宫室,他现在发愁的是,该如何养活聚拢在鄴城的十几方军民。
这些令人绞尽脑汁的问题,他本想歇息几日再做考虑。
今夜三人到来,逼得他现在就得做出决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