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南边土丘下黄土滚滚浮动,一支数百人的步兵团结阵而来。
五百府兵甲士以圆阵向前推动,阵中同样高掛秦军旗帜。
逃亡百姓见状,纷纷向著秦军奔来,
拔略孤正要下令出击,突然被部下拉住,指著南边嘰哩鸣嚕大吼一通。
拔略孤这才看见,他派出的千余骑追到东边又折向南,而后突然从南边刺榆林后杀出一支骑兵!
此前被追击的秦军骑兵,兜了一圈后回身掩杀,配合伏击骑兵一举冲溃他派出的兵马!
一轮衝杀后,叛军骑兵不敌,纷纷向著河岸边仓惶逃回。
拔略孤再往西南边山丘望去,只见几座土丘后尘土冲天而起,像是有大队兵马正在赶来!
拔略孤脸色大变,西、南两个方向似乎都有秦军包围!
“过河!快!过河!”
拔略孤顾不上粮食和俘虏,先保命要紧。
秦军人数不明,晚走一步只怕要被图包圆!
鲜卑叛军扭头趟河北逃,先驱赶战马下河,再拽住马鞍、韁绳浮渡。
许河不算宽,只有不到二十丈,水流也不急,河中心坑洼处也只到胸口位置。
入夏以来水势有所上涨,但也算不上湍急。
叛军只要小心些,大部分还是能够安然渡河。
拔略孤不善泳,有些畏水,牵马在河岸边一阵徘徊,几个当户再三催促,他才一咬牙准备下河。
便在这时,他余光警见一人,跨骑黑马,手持一桿铁矛,高大英武,正在不远处指挥丁壮搬运粮草,收拢逃亡百姓向著西南边撤离。
拔略孤不认识此人,却相中了他跨下黑马。
黑马瞅著神骏,不似凡品。
鲜卑部落里,能拥有此等品相的战马者,无一不是部族酋帅、氏族头人。
拔略孤不识汉字,说不利索汉话,可有些道理天下共通。
所谓上位者得美物,下位者徒羡之!
这骑黑马的秦军將校,一定是號人物!
他当即决定,过河之前先杀了此人,抢下这匹黑马。
平白遭秦军拦截袭击,到手的粮食、俘虏丟失不说,还折损不少兵马。
杀了此人,就当出口恶气!
拔略孤不顾部下劝说,跨上马吆喝几声,带领一队亲兵呼啸著向岸边杀来!
梁广正看著贏觴率领一队府兵,指挥青壮们收拢百姓,把散落一地的粮包装车,牵回驴骡准备运走。
贏觴年纪不大,一通安排井井有条,本队府兵也对他很信服。
梁广暗暗把他记下,此人倒是可以著重栽培一番。
记得他还是军府录入的首位在籍府兵,关中平叛之战时立功颇多。
府兵体系下涌现出的人才越多,说明体系越成熟、越健全。
这部分群体,才是平阳政权的中坚力量。
梁广颇为欣慰,正要把贏觴叫来叮嘱几句,突然听到河岸边传来一阵马蹄急促飞奔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