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铭、薛靖骑马从桥头走来。
双方互相打量著。
“敢问可是梁使君?”薛铭拱手见礼。
“正是!梁广求见薛宗长!”梁广还礼。
“吾乃薛铭,这位是阿弟薛靖!
家严年事已高,不便出堡相迎,特命我兄弟二人前来迎接!请梁使君坞堡內一敘!”
薛铭笑著,说话还算客气。
“多谢两位郎君!请!”
王镇恶凑上前拱手道:“见过两位叔父!”
薛铭笑著和他寒暄两句,注意力却一直放在梁广身上。
薛靖也紧盯著他,暗自惊嘆於此人之年轻。
崔自报家门,二薛也不敢怠慢,友好地见礼问候。
双方一起走过吊桥,穿过西门进入坞堡內部。
和井氏堡侷促布局不同,薛氏堡犹如一座县城,且远比普通县城要坚固热闹听王镇恶说,此坞堡內部曲庄客不下五六千户,若遇紧急情况,把附近乡民聚拢,屯驻七八方人不在话下。
一入西门,梁广便见到大街两侧列队的步骑甲士。
千余衣甲齐备的步骑军,齐刷刷向他一行投来目光。
相较於衣甲鲜亮、铁鎧鍠亮的薛氏私兵,梁广身后百余骑满身灰土,只穿著一身灰黑裤褶,上身套襠皮甲,兵器也只有刀弓弩箭,略显寒酸了些。
梁广也在观察这些薛氏私兵。
一个个身材壮实精神抖数,先不说战力如何,单看其身材精神,最起码说明,薛氏不缺粮,私兵们伙食不错。
没有油水,养不出这些膀大腰圆的河东汉子。
“从弟薛泽,现为河东郡都尉,也是薛氏部曲统领!”薛铭介绍道。
“见过梁使君!”薛泽中气十足地见礼,倒也有两分虎气。
“薛都尉真將才也!难怪薛氏私兵有如此军容!”梁广一脸钦佩地讚嘆道。
“哈哈~梁使君过誉啦!”
薛泽满面红光,能得声名远扬的虎將夸讚,令他倍感兴奋。
薛靖装作浑不在意地道:“近来鲜卑贼眾流窜河东,堡中精兵悉数派出扼守要道,留守兵卒不到十分之一。
若是梁使君不嫌坞堡蔽陋,不妨多住几日,我们也好有机会求教军阵营务!”
梁广笑著客气几句。
薛氏故意摆出兵申阵仗,言语间暗含炫耀之意,便是展示实力,警告他这位走马上任的新邻居,今后莫要打薛氏主意。
崔一边和薛铭说话,一边观察梁广魔下那百余骑是何反应。
只见那百余骑分作四列紧跟在梁广身后,行进间整齐有序。
面对阵仗不小的薛氏私兵,还有蜂拥赶来围观的堡民,这百十骑兵神色平淡,毫无紧张畏惧之意。
这份沉稳,单靠训练可不行,还得经歷足够多的战场磨练。
梁广魔下兵將,在这场长达数月的平叛战事里,经歷过的血战、死战数不胜数。
只有从死人堆里爬出来,才具备这种视生死如无物的气质。
他们死过不止一次,面前的敌人多或少,对他们而言都一样。
一旦展开廝杀,唯死战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