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坚抬手,梁广忙扶住。
太子符宏在右侧扶,梁广抬眼和他目光相碰,微微頜首致意。
符宏面色略显不自然,点点头挪开目光。
二人侍奉左右,陪著坚在县城街道上慢行。
“梁卿可听到方才童谣?”坚咳嗽两声,问道。
“臣听到了!”
“百姓对王师寄予厚望,此战绝不能败!一定要把叛军贼眾尽数剿灭,还关中百姓以太平!”
“陛下亲临,三军將士用命,此战必胜!”梁广语气凿凿。
荷坚深沉嘆息:“朕轻信慕容贼虏,致使关中遭此劫难,百姓离散者眾多。。
子民遭白虏为祸,皆朕之过也~”
想到方才唱童谣的小童衣衫槛楼,双足连双草鞋都没有,他愈发伤感自责,
一阵急喘咳嗽。
好一会,在他坚持下,一行人继续沿街缓行。
梁广所居营舍距离天王行在所不远,
入夜,他正坐在屋中,为蛇矛握杆裹缠细麻绳,王买德兴冲冲而来。
“主公!鱼儿咬鉤,捉个现形!”王买德一脸眉飞色舞。
梁广头也不抬:“莫要为难,带来问话。”
王买德拱拱手,折身而去。
过了会,他带著一队亲卫私兵,押解一人而来。
梁广看他眼,继续低头往铁矛杆上缠绕细麻绳,“孙君可有什么话想说?”
孙巴浑身沾满灰土,模样略显狼狈,看样子经过一番搏斗,倒也没受伤。
孙巴怒视一眼王买德,隨即嘆口气一脸无奈:“既成阶下因,任凭处置,我无话可说。”
“你自称并州商贾,按理和拓跋窟並不认识,为何要杀他?”
梁广笑了笑,“我审问过拓跋窟咄,他可不认识你!”
孙巴扭过头一言不发。
昏黄烛火照耀下,梁广看到一张倔强的脸。
王买德细缝小眼眯成一条缝:“你以为不说话,我就猜不到你是何来头?”
王买德绕到他身后,突然伸手下他裹头黑,露出一个发脑袋。
梁广打量著,只见他脑袋顶部光禿,有一层贴著头皮长出的寸发,顳部、两鬢留髮辫。
再搭配一脸惊怒的胡人相貌,稍有见识者便能一眼认出,此人多半是个索虏。
孙巴凶狠地盯著王买德。
“主公在此,你敢动手,今日必死无疑!”
王买德囂张地冲他扬起下巴,一副狗仗人势之相。
梁广笑骂道:“废话少说,若你能猜中他身份,便算你立功!”
王买德笑道:“仆这就为主公道来!”
他又施施然负手了两步:“拓跋窟久居长安,按理没什么仇家。
你要取他性命,肯定不是为自己。
那么,是谁不愿让他活著?
又或者说,有人知道他要逃回代北,却又不想让他回去!”
孙巴脸色微变,哼了哼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