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谁喊了一嗓子,拥挤在瓮城里的人群,哗啦一声涌向城门口,果然看见绣衣使队伍押送槛车驶过护城河吊桥城门校尉派兵组成人墙,费了好大劲才让出一条通道。
苏膺手持青铜节杖走在前,进入瓮城时,看见拥挤不堪的人群,也不禁倒吸凉气。
自渺水归来,梁广之名逐渐在长安传开。
前不久郑县大捷,更是让他名声大噪、长安內外妇孺皆知。
谁料短短旬日,便获罪下狱,成了戴罪之身。
转变之大,令朝野市井膛目结舌。
如果有心人在背后推波助澜,更加容易在民间成为热议对象。
苏膺面容沉肃,此次梁广下狱,已不再是简单的罪过与否的问题。
而关乎到太子名望、朝廷威信、军心民心。
慕容鲜卑叛乱闹到现在还没平息,长安民间逐渐有恐慌之象。
原本郑县大捷鼓舞人心,不想最大功臣竟然突遭下狱。
谣言四起是必然,一旦处置失当,必將严重影响百官和民间对朝廷的信心。
苏膺只觉阵阵压力袭遍全身,此事,还需儘快给朝野一个交代。
梁安看到槛车里坐著的梁广,见他模样憔悴狼狐,当即红了眼衝上前。
邓琼率领绣衣武土急忙拦住。
“苏公,可否容我兄弟说两句话?”梁广笑道。
苏膺犹豫了下,一摆手:“邓琼,退下!”
邓琼让开几步,环顾瓮城,只见一片人头赞动,心里也暗暗震惊。
那一路上说笑逗趣,偶尔言语有些囂张的傢伙,竟然在长安城有这么大名声“阿兄!”隔著槛车木桿,梁安紧紧握住他手,声音哽咽。
“哭甚?放心,我无事!”
梁广笑道,又压低声:“城中百姓,都是你招来的?”
梁安一抹眼睛,轻声道:“弟派人把消息四处传扬,百姓们得知阿兄受冤,
自发赶来迎接!
阿兄乃国朝大將、社稷功臣,百姓们自然能分辨是非曲直!”
梁广点点头,心里也不由微热。
虽说有梁安在背后散播消息,可今日有这么多市井百姓匯聚而来,说明长安百姓对他的功绩还算认可。
苏膺轻咳一声:“梁侯,不可耽误太久!
“这就好!”
梁广飞速低声道:“孔屯带三十名私兵散在新丰、郑县一带,若有战事消息传回,想办法告知於我!
联络刘苓,让他密切关注陛下病情派人回梁园,从今日起,凡宗族丁男,都要参加战阵训练,此事由你亲自督办!”
梁安记在心里,“阿兄放心!”
梁安退后几步,朝著槛车揖礼。
符登也和亲眷道別,槛车缓缓起行。
梁广扒著木桿往外看,薛桃娘坐在马车里哭得梨带雨,还能隱约看见郭元君身影。
长安王氏、洛阳郭氏、清河崔氏、陇西李氏。。:::。都派人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