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睿看他一眼,笑而不语。
符方语露讥消,“南康郡公素有宗室第一战將之称,怎么如今面对一支败局已定的叛军,反倒生出畏惧之心?”
符登浓眉紧皱:“我提醒大將军不可轻敌,如何能算是畏敌?”
“呵呵~叛军已仓惶东逃,此刻不想著如何追击歼灭,反而巡不前,不是畏敌又是什么?”符方反唇相讥。
符登有些恼火:“慕容冲率平阳叛军赶来匯合,贼眾十余万之多,尚且有一战之力,岂能小视?”
“慕容冲在蒲坂兵败,不得已才渡河入关投奔慕容泓。
这二逆皆是败军之將,就算合兵又能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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符方斜著他,“南康郡公一身虎威,不想竟被两个白虏小儿所嚇!
陛下金口赞你为宗室虎將,莫不是有些名不副实?”
荷登黑著脸怒视他,论嘴皮子,他哪里是方对手。
符登四子跟在梁广身旁,闻言皆是气愤不已。
小儿子符宗忍不住就要出声回慰,梁广拦住,示意他莫要衝动。
符崇、符弃也拦著弟弟,免得解围不成,反倒火上浇油。
他们只是边缘宗室,连爵位都没有资格承袭。
符登南康郡公之位,还是靠著真刀真枪的战功拼杀得来。
高阳郡公符方,名声再不堪,人家也是陛下堂弟,和太子、大將军走得近,
不是他们能够得罪的。
梁广马轻磕上前几步,“大將军,南康郡公所言有理!”
不理会一旁方阴侧自光,梁广自顾自地道:“既然叛军贼眾已有东归之心,不如顺势驱离,不必追截阻拦!
就好比捉老鼠,住老鼠尾巴,这鼠还能回身咬人。
此刻追击叛军,阻断其归路,贼眾自知困於死地,激起哀兵之心,岂能不人人殊死相搏?”
梁广拱手:“叛军士气已丧,败十场和败一场並无区別。
可我军只要败一场,就能使得叛军重振士气,让慕容泓、慕容冲等贼逆,认为我军不足惧,尚有可趁之机!
叛军抢收麦田,粮食得以缓解,完全可以选择固守城关。
届时,战事只怕会继续拖延下去~”
符登忙道:“梁都督所言极是!末將也是此意!”
“唔”
符睿沉吟著,梁广一番话,他倒是听进去几分。
梁广作为此次出兵的最大功臣,他开口说话,比符登更管用,连同符睿在內的所有统將僚属,都得认真听一听。
符方却道:“梁都督也知叛军士气全无,既如此,歼灭敌人岂不容易?
若能擒获慕容泓慕容冲两个叛逆,一举瓦解鲜卑人附逆之心,岂不更好?”
梁广看他眼,“叛军若有退路,自然无心再战。
可一旦退路被断,形成哀兵死战之势,岂非弄巧成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