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儿以为,鲜卑人融入大秦的关键,在於改变其游牧习性!”
梁广甩出鱼鉤,不远处水面“扑通”一声响。
竹竿、蚕丝、麻线製成的渔具,自然享受不到拋线滑轮的乐趣。
“单靠游牧,支撑不了族群大量繁衍。
粮食的获取,还得靠农耕。
假使鲜卑人学会耕种,有了固定粮食获取途径,很快就能適应安居乐业的生活。
能一年到头吃饱饭,对抢掠的需求自然大大降低。
不只是鲜卑人,氏羌汉人。。。。。所有族群,最大的需求就是吃饱饭!”
梁云安静听著,泛黄双自涌出些光亮:“我儿所言,粗浅却文是世间真理!
可你想过没有,你所说的这些,已经超出一个臣子所能做、可以做的界限!
非圣王者,不能为此道!”
梁广一愜,失笑道:“孩儿只是有感而发,並未多想!
鲜卑族群定居关中十四年,可孩儿在长门亭所见,多数鲜卑部民,仍然保持游牧习性,耕种水平远远落后於关中诸族。
这是朝廷治政失当之处,没能抓住时机促进族群融合,只是单纯地把人从关东迁往关中。。:。。”
梁云幽幽低嘆:“陛下乃一代雄主,却终究不是完人。
若是当年下定决心,在入秦之际就除掉慕容氏,何来今日天下烽烟之患?”
梁云忽地伸手抓住他:“陛下失策之处,你当引以为戒!
切记,不可为小仁而失大计!”
梁云的手已是瘦如枯木,此刻却是进发出好大劲力。
“阿父教诲,孩儿铭记在心!”
梁广轻声安抚,忍不住低声问:“阿父似乎早已看出孩儿志向?”
梁云笑笑,萎黄脸上虚弱病:“你心中究竟有多大志向,为父不便揣测。
你驍武强悍,沉鷺有谋,对待部曲僚属恩威並重,对士伍百姓广施仁义。:::
有这些,足以助你成就一番功业,宗族交给你,为父再无遗憾。。。。。,
梁云一阵短促咳嗽,梁广接过僮僕手中蜜水,亲手餵他喝下。
梁云摆手,示意周围僮僕退下。
梁广看出他有话要对自己说,搬动马扎坐近些。
“大秦国势已颓,陛下依靠药散勉力支撑,一旦山陵有变,就算太子能顺利登位,其能力、威望、德行也不足以掌控全局!”
梁云紧紧抓住他手,一双眼鼓睁著,声音略显沙哑,
“可大秦立国三十余年,符氏在关中威望,短时间內无人能够取代。
若是太子不容你,当主动退让,避其锋芒,万不可逞一时之气!”
梁广点头:“阿父放心,我已做好出镇州郡的打算!”
梁云露出一丝欣笑,旋即文正色道:“秦州、河州、陇西之地,太过混乱,
且姚驻军天水,姚羌人望暂时无人可及,决不可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