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此事首倡者,又入廷尉狱见过慕容越,
如果安抚长安鲜卑失败,或者新组建的鲜卑军倒戈反叛,事后追究起来,他必定难逃罪责。
符坚最后一番话,把所有责任揽在自己身上。
那目光中满含的鼓励之色,就是告诉他,放手去做,无须担忧后果。
这份担当,绝非寻常君王能有。
廷议结束,梁广跟隨符融抬舆出宫,返回虎賁军营垒。
稍加收拾就得赶去和登、慕容越匯合,然后一同护送慕容娥英前往长门亭。
路上,符融嘆口气:“太子宫酒宴之事,陛下和我都知道了~
陛下要维护太子尊威,不可能对你多加抚慰,你要理解陛下难处,不可心生埋怨!”
梁广笑道:“丈人言重了,些许口角之爭,岂敢劳烦陛下操心?”
符融高坐抬舆,瞪他一眼:“少拿这些客套话糊弄我!
你是何性情,我岂会不知?巨鹿公、永平侯辱你在先,你岂会不恼?”
梁广看他眼,打趣道:“不如请丈人出面,把他们叫来痛骂一顿,让我出出气?
丈人是长辈,又是宗室第一人,想来几个小辈不敢和您顶嘴!”
融气笑了,瞪眼喝斥:“太子本就对我心存忌惮,若再为女婿强出头,岂不更令他生疑?”
梁广笑道:“丈人是长辈,太子嫡亲叔父,即便太子身份贵重,丈人又何至於如此惧怕?”
符融脸色肃然:“太子国储之尊,大秦半君,我与他论臣不论亲!
等到今后太子即位,若我还活著,也会像侍奉陛下一样侍奉他!
此乃人臣之道,无关血脉亲疏!”
梁广拱手:“丈人之忠义,小婿向来敬佩!太子能有丈人辅佐,当真是前世之福!”
符融看著他,似乎听出些讥讽之意,脸色骤变严厉:“太子对你是有成见误会,这些你不必忧虑,我自会想办法消除。
你心中有怨气,我可以理解。
可你绝不能有任何悖逆之念!
否则,就算你和盈儿成婚,我也会亲手处置你!”
梁广面露惶恐:“丈人息怒!对太子,我可不敢有任何不敬之心!
他是君,我是臣,自然不敢逆违抗!”
符融紧盯著他,好一会才缓和面色:“此事根源在我,若我及时觉察陛下病情,向太子坦露心跡,也不至於连累你受过~”
梁广反倒宽慰他:“丈人不必替我忧心,假使太子不希望我留在长安领兵,
外放镇成州郡也不错。
只是我带盈儿离开长安,丈人丈母难免忍受思念之苦~”
符融有些意外:“你愿意到州郡任职?”
梁广满脸愁苦:“我倒不愿离开长安,更不忍让盈儿与您二老分开。
只是,我若留在长安中军,只怕太子放心不下,对丈人您也不利~”
符融默默点头,“你能想得通最好,真到那一步,我自会为你谋个好去处,
也不枉你两年来为陛下和朝廷立下的功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