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將军无需多心,实话跟你说,我与慕容越相熟,引为知交,从前又多受他照拂。
如今他落难,我不能不管。
你如实告诉我,慕容越到底有没有故意泄露军机,放跑慕容泓?”
梁广拱拱手,一脸诚恳,心里却是冷哼。
他还真有些信不过李晟。
肥水时,此人明明参与张天锡、张济、马洛等前凉降臣谋乱。
张天锡一死,他为撇清干係,不惜坑杀亲信部曲。
他把自己从谋乱计划里摘出来,却对张济、马洛阴谋哗乱、煽动秦军溃逃的计划知情不报。
最后渺水决战,若非自己派李方看紧他,天晓得他会不会隨张济马洛临阵倒戈,煽动后军譁变。
李晟心思不难猜,既然张天锡、朱序两个牵头之人死了,反秦计划自然搁置但同时,他又对秦军內部隱患视而不见,坐看张济、马洛煽动哗乱。
从中可以看出,身为陇西士族,李晟对符秦並无多少忠诚可言。
此次李晟、慕容越、慕容三人前往北地郡,执行符坚詔令,带回慕容泓。
结果北地郡发生鲜卑叛乱,慕容泓以弱势兵力大败李晟、慕容越统领的数千秦军,有惊无险地东逃华阴。
李晟同样把自己摘得乾乾净净,慕容越、慕容反倒下狱候审。
就算他领了符坚密詔,暗中监视慕容二人,恐怕兵败逃脱叛臣之罪,也和他脱不了干係。
李晟面色微变,眼神一阵闪烁。
梁广看在眼里,愈发肯定这其中还有內情。
“梁侯,要是我说,此次兵败放跑慕容泓,纯属轻敌大意之下的意外巧合,
你信不信?”
李晟反而问他。
梁广不说话,直盯著他。
“唉唉~当真不敢骗梁候!”
李晟一阵叫苦,“慕容泓诡诈,谁能想到,他早在数月前,就在泥阳县城里外联络好鲜卑旧部?
慕容入城相请,他痛快答应,我和慕容越都鬆了口气,以为他不敢有异动。
谁想,他一出城就杀了太守段彬,擒住慕容,以其前燕末主的名义收拢鲜卑部民。
我和慕容越得知泥阳生乱,急忙进兵,仓促之间一时疏忽,又叫慕容泓派大將高盖抄后路截击,这才落败。。::::”
梁广还是不表態,他这番话,倒是和奏报一致。
“梁侯不知那高盖厉害,一桿长刀连斩我魔下数员校尉,百十骑就冲得军阵大乱。。。。。”李晟叫苦连天。
梁广忽地道:“我与慕容越在屯骑营共事半年,深知其性格谨慎,用兵小心。
泥阳敌情不明,仅凭些许风声,他为何决定冒然进兵?”
“这。
李晟脸色不自然,千咳一声:“我二人共同领兵,进兵之议,也是由我二人定下。。。。。“
李晟说话明显底气不足,梁广立时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