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忍俊不禁,明明自己年岁最小,却总是一副老气横秋的口气。
申朗回来,眾人继续商议下一步行动。
“夺下西曲阳县,给我提了醒。
如今整个淮南一郡坚壁清野,成德、合肥、歷阳几处重镇,神经绷得比我们更紧!
普军主力集中在洛涧一线,几处重镇守备森严,却也成了惊弓之鸟。
我们不妨藉此机会,再利用慕容垂威名,好好嚇一嚇晋廷!”
梁广环视眾人说道。
李方琢磨道:“你的意思,咱们弄出点动静,坐实慕容垂领兵五万南下之名?”
“正是!”梁广点头。
申朗忙道:“可今日交锋,我军伤亡过百,几处重镇皆有数千乃至过万兵马守备,西曲阳县之事,绝无可能故技重施!”
梁广笑道:“自然不能打县城主意。
不一定要让晋军亲眼见到五万兵马,只要我们出现在淮南腹地,足以让晋人如临大敌、惶惶不安!
试想,一旦合肥、歷阳两处重镇向建康告急,晋廷又会有怎样反应?”
李方一拍大腿:“那晋室皇帝说不定会下詔,令谢石撤军,回援歷阳!守住江北,可比守住洛涧重要!”
王镇恶道:“至少也会惹得普室君臣大为惊恐,司马昌明说不定会在各方压力下,下詔斥责谢石,治他一个守御抗敌不力之罪!”
眾人兴奋地议论起来,很快便达成继续向淮南腹地推进,寻机造谣生事的计划。
梁广起身道:“诸位下去好好歇息,明日午后出发!”
朱序被杀消息还未传开,淮南诸县施行坚壁清野,对秦军动向並不了解。
当普廷全力关注洛涧对峙时,突然杀到的慕容垂和五万秦军,想来足以让原本就神经紧绷的晋室君臣,再狠狠地揪心一把。
翌日午后,梁广率军押著顾楷离开西曲阳县,杨云率队先行返回寿阳。
谢琰负箭伤当晚,田洛、孙无终护送他撤往阴陵县休整,西曲阳县部尉郝琛率眾隨行。
经过医工连夜治疗,谢琰胳膊总算是保住了,只是流血不少,人比较虚弱。
那一箭虽未伤中要害,箭簇却扎得极深,伤到筋骨,今后活动起来略有影响。
天快亮时,谢琰疮痛有所减缓,身心俱疲之下,正准备躺下好好歇息。
郝琛慌慌张张赶来稟报,说是西曲阳县被北兵趁夜攻占,县长顾楷生死不明谢琰这才明白,虏贼伏击他只为吸引县城守兵来救,真正目的是趁夜夺城!
谢琰又气又急,大骂虏贼卑鄙,急火攻心之下,箭疮进裂流血,痛呼一声差点晕厥过去。
直到下午,伤势重新稳定,谢琰才振作几分精神。
郝琛又来报,说是西曲阳县东西二门大开,百姓自由进出,却无一个北兵踪跡,连本县官吏也大多下落不明。
並且探听到一个更加孩人的消息,冠军將军、鲜卑大將慕容垂,携子陵江將军慕容宝,领兵五万南下!
昨夜夺城的,正是慕容垂所部先锋军!
谢琰听罢整个人都精神了,田洛、孙无终以及阴陵县官等人聚拢在床榻前,
共同商议应对之策。
“难道说,截杀朱序,与我军恶战两场的,就是慕容垂所部兵马?
那左手板斧、右手蛇矛的虏將年纪不大,莫非就是慕容宝?”
孙无终说话声有些发颤。
慕容垂之威名,江东无人不知,有止小儿夜啼之效!
当年大司马桓温最后一次北伐,晋军一路高歌猛进,直到慕容垂站出来在枋头迎战!
普军犹如一头撞上一块铁板,迅猛攻势戛然而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