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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第2页）

“陈念，陈念！”

果不其然，陈念还没把腰带系上，林经理的召唤声就夹杂在音浪里扑了过来。

林经理今年四十出头，整天点灯熬油内分泌混乱，一颗脑袋秃得光可鉴人。陈念不乐意搭理他：“干嘛啊？”

他语气挺凶，林经理却不介意，反倒笑眯眯过来拍他肩膀：“别穿这身了，换套那个高级侍应生的衣服。今天来了一屋高端客户，你上去给店里长长脸。”

“店里这么多人呢，”陈念斜他一眼，示意人把手拿开，“你找俩闲着的公关呗。”

“他们气质不行，一眼就看出来了。”

陈念嗤了声：“我气质行是吧，我像刑满释放，还是像初中肄业？”

这话是他来zerok面试时听见林经理跟别人说的。

林经理脸上的笑有点挂不住：“小陈你这话说的，就当帮我个忙，上面这桌客人要求高，今天店里又乱，你看……”

“八百。”陈念打断他，“行就行，不行拉倒。”

他作势要把安保制服穿好，林经理赶紧伸手拽他手腕，被陈念狠剜一眼，又忙缩回去。

也是挺多年没被个毛头小子呲哒成这样，林经理咬咬牙，勉强挤出个笑：“行，行，今天补你八百加班补贴。不是哥哥唬你，今天这桌客人伺候好了，对你对店里都……”

陈念朝门外扬了扬下巴。

“出去，我换衣服。”

知道他这是同意了，林经理一喜，识相闭嘴：“诶诶，好。”

关上门之后，他又扬起声音喊：“你穿十六号柜子里那身，银色腰带短外套的！”

陈念没理他。

衣柜门微微倒映出他那对乌漆般的眸子，黑沉沉、像有积雨云翻滚。

陈念做事一向麻利。林经理在外面掐表等，不出三分钟，他就大变活人似的推开门从更衣室里走了出来。

他还真换了林经理说的那身高级制服。

黑衬衫搭红色短外套，银亮腰带掐出段细窄的腰身，动作间隐约透肉，像是等人来揉。底部流苏窸窸窣窣，垂坠胯间，每走一步便摇动出弧光。

“你看，这不好看多了！”林经理眼前一亮，赞不绝口，“客人肯定满意。小陈过来，我跟你说……”

陈念面无表情，感觉自己成了供人观赏把玩的东西。

好消息是赏玩一次八百块。够给他妈买两盒进口靶向药。陈念他妈前年查出来胃癌，每个月医药费都是一笔不小的开销。

……

行吧。陈念深吸一口气。

今天就把自己当道菜上了。

“这边走这边走。”林经理蚊子似的，一边带陈念上楼，一边嗡嗡嗡嘱咐，“你进去和其他侍应生站一排，有人点你倒酒你就过去。别乱说话，也别乱看。”

“还得倒酒？”陈念皱眉，心说早知道这么麻烦就管他要一千六了，“怎么倒？”

“哎呀就那么倒呗，你琢磨什么呢！”林经理把他领到了包厢门口，紧张地拍拍陈念后背，“注意啊，进去别惹事儿。都是金贵人物，你家里又那个情况，千万别……”

没等他说完，陈念一把将包厢门推开了。

zerok俱乐部主打的设计概念其实是绝对零度。包厢天花板通了气道，干冰在里面滚滚地涌，被led灯带染成霭霭云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