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为舟真不是东西。之前、之前姓贺的那事儿,他说过他会帮我的!但他现在居然给别人推荐,让人趁早入股他那个狗屁科技公司!说叶家以后迟早要败,能不能起来都得看……”
叶眠素来甜腻的声音陡然压低。隔着电波,陈念几乎想象得到他咬牙切齿的样子。
“贺、睢。”
“念念哥,你说好不好笑?我缠了他这么多年,原来在他眼里只是个废物玩意儿。平常高兴了能逗一下,传出去也不丢脸。别人讲起来都得夸他有魅力,要不怎么能让我死心塌地十几年。……其实,其实我都知道外面人怎么说我。”
这渣攻贱受双向奔赴的故事,听得陈念头皮发麻。他于心不忍地叹口气:“怎么说你?”
“说我没脸没皮,沈为舟跟别人上床,我能腆着脸帮忙推屁股。”叶眠哭得喘起来,“靠,都以为我没有心吗,他哪次身边换人我不难过。我都梦见过自己是他店里的鸭子,这样说不定沈为舟还能跟我玩一场!”
“……你别这样,叶眠。”陈念低声劝他,“沈为舟混蛋是他的事,凭什么让你拉低道德底线陪他玩。现在你也清楚他是什么样子,赶紧把他踹了不就完了?”
“我知道。”叶眠声音很轻,“我只是觉得自己不值。”
……
那确实。谁能一厢情愿十几年,还不是要靠对方时不时漏一点甜头,才可能继续飞蛾扑火。叶眠是被这种甜头留到今天的,现在要告诉他连这点甜也是假的,谁又受得了。
除非从最开始,就不要相信。
陈念抓了个抱枕垫在怀里,感觉心里也莫名发涩。他顿了顿才说:“起码,你现在发现他的真面目了。”
“是呀。”叶眠吸吸鼻子,笑得很言不由衷。他大概开了窗户,雨打竹叶的沙沙声飘进听筒,衬得一切宛若梦幻,“我藏在林子里时还在想,等下出去要给他一个好大的惊喜。我要告诉他,我马上就会像他一样,做自己的事业、有自己的责任。”
“可惜他原来从不打算等我。”
陈念靠在床头,没说话。那种苍凉似乎传染到他身上,让他一时间也冷了起来。
叶眠有优渥家世,尚且如此。那他……
“喔,对了,念念哥。他们还聊到你了。”
尚未成型的思绪被打断,陈念回过神:“我?”
“……嗯。和沈为舟一起来的那个人问了他,说你和臣哥的关系,有没有可乘之机、是不是可乘之机。”
陈念听得有点糊涂:“这两句话有区别吗?”
这次轮到叶眠叹气了。他说:“有呀,前一个是问他能不能加入这个家,后一个是……”
“能不能拆散这个家。”
“……哪来的家。”陈念忍不住反驳。他抓了抓耳朵根,又问,“那沈为舟怎么说?”
叶眠沉默片刻。良久他才道:“他说,有。”
“而且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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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外叶眠没有听到更多信息,他说他当时彻底崩溃,跑回自己院子里喝酒喝到晚上,憋不住了又无人倾诉,才打给陈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