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骁低着头,坦然接受雇主严厉的目光。
“一个,月饼盒。”他低声说,“里面有,信和照、照片。”
“……”
陈念踉跄着从傅非臣怀里站了起来。他朝李骁伸出手:“给我。”
“你要看吗?”
“给我!”
傅非臣扫了他们一眼,忽而心生郁结。他上前:“给他吧。”
“……是。”李骁把月饼盒递了过去。
盒子没什么出奇的,是鎏金罕见的员工福利之一,可能出于老板的恶趣味,只有五仁一种口味。
陈念不爱吃,发下来拆开看后就塞给了cas。开口处被撕坏了,当时cas眨着眼睛说不介意。
“你肯给我,就、就很好了。”
还是那只盒子,现在沉甸甸的被陈念抱在怀里。他吸吸鼻子,把它揭开。
在场众人看清里面内容后,都不由沉默。
除开最上面那封信,底下满满当当,全是陈念的照片。
应该都是偷拍,而且时间线长得可怖。从他尚在鎏金时开始,到跳槽转去zerok,再到陵都街头,他主动跟傅非臣要求下车。
那时他一转身遇见了cas,还以为是巧合。
原来,只是场处心积虑的跟踪。
陈念手一抖,月饼盒从他怀里掉下去,掀翻在地上。
照片雪片般纷扬,洒在水泥地上。陈念背对阳光蹲下去,指尖掐进了肉里。
风不留情,将其中一张卷到他脚边。
是偷拍中唯一一张两人合影。记不大清是为什么拍的,好像是cas换了新手机,腼腆地邀请他试试摄像头。
倚在墙边的陈念就顺势靠了过去。那时cas已经比他高,拍照时胳膊抬起来,虚虚揽在陈念肩上。
如今,定格成一张认罪书。
信封没有落款,只有三个大字。
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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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念缓了很久才从地上站起来。
在此期间,跳下去救人的保镖们一无所获,傅非臣打电话叫了专业救援。晏秋迟看腻了热闹,扬言要走,不知怎么,被傅非臣拦了下来。
“你不是说,要给自己求个清白。”傅非臣点了根烟,嗓音比平常更哑。他望向晏秋迟,“等会儿恐怕就到时候了。”
“什么意思啊,傅总。”晏秋迟凤眼一眨,“你觉得,我是那个替天行道的‘他’?”
“你管这个叫替天行道?”傅非臣反问,“我倒不知道晏总支持对等报复。”
“我以前也不晓得傅总是犬儒主义者。”晏秋迟皮笑肉不笑,“你不觉得,他更应该怀疑是你?”
傅非臣唇角一扯:“他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