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他压根儿不清楚这场宴会是干嘛的,杨允铎也没说。但毕竟办在五星级酒店里,看起来远比鎏金啊zerok啊这些地方……
像个人样。
云端引以为傲的玻璃穹顶挑高足有八九米,其下悬坠的水晶吊灯华光璀璨。香槟色地面亦如镜子般明亮,被往来间曳地的裙摆拂过,拖影如同金沙。
陈念一时间看得愣住。
夜场的繁华是另种样子,颓靡艳丽、藏在黑暗里。于是好或坏都无谓,天亮后无人计较。
这地方则强迫人戴上面具。要优雅、要端庄、要彬彬有礼,否则便会成为众矢之的。
傅非臣置身此处,倒是如鱼得水。陈念扫视一圈,远远便望见他端杯香槟,四周衣香鬓影环绕,觥筹交错间,宛然众星捧月。
那张总在讲疯话的嘴唇此刻弯起些弧度,笑得再标准不过。
……
像橱窗里的假人模特。
陈念颇觉无趣,替他揉了揉发酸的苹果肌,就准备躲去冷餐台边吃点东西。
傅非臣看不看得到和他没关系,他只确保自己遵命到场。
陈念悄无声息地穿过人群。有几个人注意到他,一副想来打招呼的样子,但都被陈念冷脸时流露出的戾气吓退。
像傅非臣那种喜欢刺激的疯子毕竟是少数。
有贼心没贼胆的更多。
陈念先给自己端了杯果汁,又去甜品台前研究都有什么新鲜东西。刚端起碟草莓蛋糕,肩膀却忽地被人搂住:“哟,你怎么来了啊?”
沙哑嗓音夹杂着酒气,扑向他耳廓。不是傅非臣那种纯天然的低音炮,这位更像被酒色财气掏空身体,才不得不压低声故弄玄虚,强装磁性。
陈念后脊梁陡然绷紧。
“我也想问你怎么来了。”
他缓缓侧过头,看向对方。
“——牙不疼吗,贺睢?”
狗与修罗场
贺睢脸上的笑肉眼可见地凝固住了。
“你胆子是真大,陈念。”贺睢凑在他耳边,咬牙切齿,“我不提就算了,你还好意思说啊?”
陈念心想我凭什么不好意思,摸别人屁股被打掉牙的又不是我。
他瞥了眼贺睢满口崭新的烤瓷牙,挺白,白得不自然。
“你这也不用提。”陈念说,“一眼就看出来了。”
“行啊,现在腰杆子越来越硬了。”贺睢给他气笑,“不就是傍上傅非臣了吗?”
又来。
陈念一扭肩膀,从他手里闪出来:“我在哪儿干,也不用跟你打报告吧。”
他端着草莓蛋糕就要走,贺睢当然不肯,狗皮膏药似的黏在他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