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嗤笑。
陈念脑子里的弦终于绷断,他大骂出声:“姓贺的你有病是不是!”
停留在他胸膛上的手一顿,忽然掐住了他的下巴。
很用力,像在惩罚他竟还敢骂人。
而另一只手还在往下。陈念扭着头剧烈挣扎。分绑在两边的大腿紧绷,勒出道道沟壑,那人把整只手覆上去,动作恶劣而轻佻。
“王八犊子,你给我等着……我……呃唔!”
像是嫌他话多,掐住他下巴的那只手直接挪上去,捂住了陈念半张脸。陈念很快喘不上气,脸颊泛起缺氧的潮红,垂死挣扎般扭动脖颈:“呜……”
被人捂死这死法太丢人,陈念脑子里一片混乱。他鼻尖一遍遍蹭着男人宽大的掌心,汗水涎液混杂起来,气味难闻但又是他不得不渴求的最后一点空气。
喉咙里的呜咽愈发重,他脑袋发胀,眼角也生理性地淌下泪来,整张脸红得一塌糊涂。
“呃……”
昏迷之前,陈念忽然嗅到一丝熟悉的、古怪的味道。
曾在他嘴里挥之不去的味道。
“傅,”电光火石间,陈念挣扎着叫出声,“傅非臣……”
他缺氧缺到舌头发麻,这三个字讲得很含混,但覆在他口鼻上的那只手马上松了些。
新鲜空气涌进来,陈念大口大口喘息。
头顶又一声笑。但这次陈念没空骂他。
他弓着腰,整张脸无力地埋在傅非臣掌心。蒙住他眼睛的黑布被蹭松了,陈念隐隐约约,又看见了傅非臣锃亮的鞋尖。
狗东西,疯子,神经病。
陈念在脑海中乱七八糟地骂。
他毫不怀疑,如果刚刚没认出傅非臣来,这人真的会把他活活捂死。
“你果然没这么笨。”傅非臣把手按在他头顶,掌心湿漉漉,大概全是陈念蹭上去的口水,“怎么认出我的?”
陈念把头一歪,躲了:“你身上有味儿,臭死了。”
“脾气挺大。”傅非臣点评他,把那条黑布扯下来擦了擦手。他瞥了眼陈念那双湿红的杏眼,唇角一扬:“这么有骨气,怎么哭了?”
“要不你试试断气五分钟,”陈念哑声怼他,“你试你也哭。”
“我没有那种癖好。”
“狗才信。”陈念拿舌头顶了顶口腔里破皮的地方,眼睛往傅非臣那边一转,又赶紧闪开,“操,你能不能藏一下啊?!”
傅非臣慢条斯理地擦着手,闻言也低头看看:“正常反应,为什么要藏?”
“那你还说你没有那个什么癖好?!”陈念简直无语,“傅总,傅少,你到底要干嘛。”
“现在不干。”傅非臣说,“你先说清楚,我身上到底什么味儿?”
“老木头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