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卡宴从停车位中优雅滑出,消失在地下停车场出口。水泥柱后面,男人面无表情地掏出不断震动的手机。
“又打电话做什么?”傅非臣说,“我都答应去了,难道还会反悔?”
“我哪敢啊。”沈为舟立刻叫屈,“我就是确认一下。小……小狗他真不来?”
“别叫他小狗。”傅非臣拉开自己的车门坐进去,“不来。”
沈为舟似是松口气:“那就行。他要真不来,那我可就大胆安排活动了啊。”
“不是说接风宴?”傅非臣皱眉,“还要什么活动。”
“别这么死板,老傅。”沈为舟说,“你大好年纪,从青春期奋斗到现在没闲着过。外面可都以为你纸醉金迷穷奢极欲呢,你甘心白背这个污名?”
傅非臣嗤笑:“所以你劝我坐实它?”
“那你就说,养个陈念是不是挺有意思?”沈为舟避而不谈。他从zerok的新经理手中接过花名册,意有所指地劝发小,“花花世界,还有更多好玩的。”
他没敢说的是在他看来,傅非臣已经有陷进去的征兆。这种事对他们来说有百害而无一利,能获得的无非是些虚无缥缈的情或爱,而要背上的风险,却远大于此。
这道理,傅非臣应该也懂。沈为舟在花名册上点了几个人,示意经理记下。
做朋友的,只能帮你到这儿了。
“……”
傅非臣良久无言。
他一只手搭在方向盘上,思考起自己为什么突然开车跑到一家宠物医院,只是因为另一个人可能会来。
明明可以靠要挟,靠威逼利诱。这些手段之前都奏效过,陈念本该任他拿捏。
可他却没有继续这样做。
“你的场子,自然随你安排。”傅非臣心中陡然升起陌生的烦闷。他抬起手,揉了揉太阳穴,“但我用不着。”
“少费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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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念和赵成佑回到庄园时,他那帮保镖兄弟已经在院子里搭起一座木头狗屋。
原木色尖顶小房子,快有一人高。刚睡醒的小土狗被放在里面,表情弱小可怜又无助。
巴掌大点,跟个小玩具似的。
“……”
陈念感觉这玩意儿有点浮夸。他低声问赵成佑:“傅……傅总让盖了吗?”
“让了。”旁边有人接茬,“木料都是杨特助让人送来的,手工打磨环保漆,无污染无公害。”
赵成佑摊开手,意味深长地看着陈念,大概是想说看吧,你跟老板必定有染。
至于是已经染了,还是他想染你,那就不好说了。
陈念脸一红,捞起小土狗就跑:“那你们跟他说,太大了用不上!”
身后一阵善意的戏谑:“小陈,你自己去说啊。”
“就是就是,老让我们当传声筒干啥,也没加工资啊。”
“行了。”看眼陈念落荒而逃的背影,赵成佑见好就收,“都该干嘛干嘛去,又忘了上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