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想像中权贵门庭的奢华不同。
苏府门脸並不张扬。
青砖灰瓦,门楣上悬著的匾额也只简单写著“苏宅”二字,透著一种含蓄的內敛。
门口守著两个青衣小廝,眼神清亮,举止有度,並无豪奴的跋扈之气。
徐长青整了整衣冠,上前拱手,对门房道:
“在下徐长青,清泉浴堂掌柜,日前偶得些许洁面润肤新品,特来奉予苏先生品鑑试用,聊表谢意。劳烦通传一声。”
他递上自己的名刺和那个小竹篮,又悄悄塞过去一小块碎银。
门房接过名刺和篮子,掂了掂那碎银,却並未收起,只是笑道:
“徐掌柜客气了,请您稍候!”
说完,转身入內通报,行事规矩,不卑不亢。
徐长青在门外静候,心中不免有些忐忑。
不知苏先生是否愿意见他这一个小小的澡堂掌柜。
不多时,门房出来,脸上带著笑意:“徐掌柜,先生请您厅一见。”
徐长青心中一块石头落地,连忙道谢,跟著门房走进苏府。
府內布置更是清雅,庭院疏朗,植有几竿翠竹,太湖石点缀其间,迴廊曲折,处处透著书卷气,与他想像中的官邸截然不同。
来到厅,
只见苏先生正坐在一张官帽椅上,手边放著一杯清茶,正拿著他送上的那块玉容皂细细观看。
见徐长青进来,他微微一笑,放下皂块:
“徐小友,今日怎么得閒过来?还如此破费。”
徐长青上前深深一揖:
“晚辈冒昧打扰,实是心中不安。日前店中些许琐事,竟劳动先生清听,幸得先生庇佑,方能转危为安。晚辈无以为报,唯有这点自家琢磨的粗陋之物,聊表寸心,万望先生勿要推辞。”
他话说得极为谦卑,將姿態放得很低。
苏先生目光扫过那白瓷罐里的凝脂和另一块未开封的香皂,点了点头:
“玉容皂之名,我亦有耳闻,听说还有种沐浴露,亦是妙物。小友於这洁净之道,確有巧思。此物我收下了,多谢。”
他语气温和,却自带一股气场,让人不敢轻视。
他示意徐长青坐下,门房奉上茶来。
“你店中之事,我略知一二。”
苏先生轻抿一口茶,淡淡道:
“市井经营,难免遇些波折。周家小儿,骄纵惯了,你不必过於忧心。此事我已知会其父,周大人虽是提点刑狱,却也非不明事理之人,当会约束子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