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一声巨大的咳痰声,猛地从张工的喉咙里爆发出来!他猝不及防,剧烈地咳嗽起来,脸涨得通红,口水不受控制地从嘴角溢出!
紧接着!
“咳…咳…”坐在马乐左边的一个女技术员,猛地捂住了嘴,喉咙里发出压抑不住的怪声,眼神惊恐地看向马乐。
“呃…”右边的一个年轻小伙,喉咙滚动,用力吞咽着,但口水还是不受控制地流了出来,他狼狈地用手背去擦。
“咳咳……咳咳!”
像是被点燃的引信!
短短几秒钟!围着马乐最近的五六个人,接二连三地出现了流涎和剧烈咳痰的症状!会议室里轻松的气氛荡然无存,瞬间被惊恐和诡异的“嗬嗬”声取代!
“怎么回事?!”
“天啊!又是这样?!”
“离他远点!”
惊恐的目光,像刀子一样刺向马乐。那眼神里,充满了震惊、恐惧、厌恶…和九年前高中教室里,一模一样!
轰!
马乐感觉自己的世界,彻底崩塌了。
所有的信心,所有的希望,在这一刻,被碾得粉碎。
假的!都是假的!根本没治好!我还是那个怪物!永远都是!
巨大的绝望和自厌,像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扼住了他的喉咙。他猛地推开椅子,在众人惊恐的目光和此起彼伏的“嗬嗬”声中,像一头发疯的野兽,撞开会议室的门,冲了出去!
“马乐!”张工捂着喉咙,想喊住他。
但马乐的身影,己经消失在走廊尽头。只留下会议室里一片狼藉的惊恐和混乱。
医院天台。
风很大。吹得人衣袂翻飞。城市在脚下铺展,车水马龙,喧嚣而遥远。
马乐站在天台边缘。水泥护栏只到他的腰部。下面,是几十米高的虚空。
他浑身都在抖。不是冷的,是那种从骨头缝里渗出来的绝望和冰冷。
眼泪己经流干了。只剩下麻木。
九年。整整九年。像阴沟里的老鼠一样活着。躲着所有人。以为终于看到了光。以为能爬出来。结果呢?只是把他从阴沟里拎出来,在阳光下,再一次、更彻底地展示他的丑陋和可怕!让所有人看清,他就是一个走到哪里就污染到哪里的瘟疫之源!
刘夏温暖的笑脸,欧阳自奋惊讶的表情,李道一平静的眼神…这些画面在脑海里闪过,带来的不是慰藉,而是更深的痛苦和讽刺。
骗子!都是骗子!连李大夫也治不好我!谁也救不了我!
我就是个不该存在的错误!
他看着脚下的虚空。风在耳边呼啸,像是某种召唤。
跳下去。
跳下去就结束了。
再也不用害怕伤害别人。
再也不用承受那些惊恐厌恶的目光。
再也不用…一个人活在冰冷的地狱里。
解脱。
他慢慢地,向前挪动了一步。脚尖己经悬空。冰冷的空气包裹着他的脚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