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晓[虚冕者]位格的存在爆发的全力一击,[报复律]不可能完全反伤,自己肯定也会遭到重创。
但是,它的回报也将会是异常丰厚的!!!
“轰——!!!”
巨锤命中!
惊天动地的撞击声像一道震撼灵魂的神雷,在山谷之间滚滚回荡,强烈的冲击波以卢珀卡尔为中心向四周炸裂,大地被瞬间轰出一个数米深的陨坑,尘土与碎石狂卷上天,空气在那一刻被抽空,爆破的余波将附近所有残垣轰成尘埃。
卢珀卡尔的身体几乎在空中停滞了零点几秒,然后才被狠狠抡飞出去。
而在被击中的那一刹那,他能清晰地感受到那股撕裂一切内腑的冲击从胸口爆开,两心三肺的圣铸就身体在那一锤下发出低沉的碎裂声。
左心房塌陷,泵动停止,血流逆滞;右心室震荡,差点也跟着停止跳动;副肺出现震性撕裂,内部灵息紊乱……
他甚至听见了自己的骨骼在瞬间断裂的声音,肋骨如陶瓷崩碎般断成数段,胸腔内充满了温热而黏稠的神血,鲜红在体内翻腾,却又在高温下化为血雾弥散,浓郁得几乎要从喉咙喷出。
他咬紧牙关,死死咽住那口血。
他以膝盖着地,半跪于破碎地面,圣剑插入泥岩之中将身体支撑起来,护胸甲陷入内骨,金属裂纹间闪着如神火般跳跃的余焰,他的嘴角隐约渗出一丝暗红,但神色依旧冷峻如刀。
他赌了一场。
而现在,就等[报复律]的代偿回响,引爆反噬的那一刻。
山体轰鸣仍未平息,战斗的余震在裂谷中回荡,而克兰格丁·银须却已迈步前行,重甲在火光中如铁山压迫,战锤甩动之间仍残留着卢珀卡尔血肉的灼烧气味。
他仰天大笑,那笑声带着不加掩饰的傲慢与战意的自鸣得意,如战鼓回响在整个克兰格汀的穹顶。
“哈哈哈哈哈——!”
“你们这些外来者,终究还是不如诸天万界之神祇!”
他一步步逼近那半跪在剑锋上的卢珀卡尔,俯瞰着对方金色铠甲上裂痕纵横、鲜血渗流,眼中充满了胜者的冷傲。
“摩拉丁系的神祇可不是你们这些外来者能衡量的。”
高举战锤,锤面刻印的古老铭文正在回响着胜利者的战歌,而他也越发咄咄逼人地冷笑。
“你父亲休·亚伯拉罕也许还有些本事,但你?卢珀卡尔·亚伯拉罕?呵,就凭你也想征服克兰格汀山?”
“要想撼动这片铁与神火的山脉,至少也得让那位地平线之主亲自前来——而你,连他半分威势都模仿不来!”
他每说一句,便靠近一步,战锤拖地,卷起一地碎石与炽火,他的目光如雷锻之炉那般灼烈:
“我承认,你有胆量。但胆量没用,主宰者?哈哈,在真正的神明面前,这种东西也不过是玩具罢了。”
“地平线,不够格;你,更不配。”
就在他那最后一句话语踏出的时候,他猛地一顿,话语断在喉间。
他的表情,从狂妄与胜利的傲然,转变为震惊与不解。
他呼吸急促,步伐混乱停滞。
然后,剧烈的痛楚突如其来,他闷哼一声,握着战锤的手臂一阵颤抖,下一秒,膝盖轰然跪地,沉重如铸铁般的身体砸在碎石与战壕中,扬起尘灰与炽焰。
他撑着地面,脸庞因剧痛而扭曲,一缕血从耳后流出,神格核心仿佛在剧烈震颤,他用尽力气扭头,看向卢珀卡尔——那仍旧半跪在地,却始终未倒的首归之子。
“怎么……可能……”
他喃喃低语,像是自语,又像是质问命运。
“这是什么时候……”
「若有别害,就要以命偿命,以眼还眼,以牙还牙,以烙还烙,以伤还伤,以打还打——」
是【报复律】的真义,在此刻如铁锈般深刻、如铁律般不容更改地落在矮人战神克兰格丁·银须的身上。
最初,是一瞬间的心悸。
下一刻,仿佛有一柄隐形重锤从体内猛然轰出,沿着神经、血脉、灵性、神格共鸣的每一寸路径反卷而回。
他的胸膛如同炸裂般剧痛,心脏骤停一瞬,然后猛烈收缩,一股炽热的血流逆冲而上,直冲喉口;那是血液,是灼烧过的神血,在高温中化作金属味十足的腥热蒸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