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谕言看着邹远这副狗腿的模样实在不堪,但也不知怎的跟着一同进到店内。
“不是,我今日准备去书院看我家弟弟。”
陶谕言听到她家中还有读书人,听闻也多问上一句,“是在哪个书院?”
“辟雍。”沈嫖把买回的鸡拿出来,准备先把鸡给整只卤制上。
陶谕言想起自己的好友,太学多有些纨绔,但辟雍很是不错,好友家中便把他扔到了辟雍,想来也有些日子没见到人了。
邹远一瞧就知道这沈娘子是要做好吃的要给自家人吃,询问后当下决定,“沈娘子,那我自己去买只鸡,再付你些费用,可以帮我也做一只卤鸡吗?”
卤汤都是用十几种香料熬制的,而且都是久的卤水味道越好,所以多卤制一只也并不费功夫。
“可以,不过要两岁左右的公鸡做卤鸡最好。”
邹远这会把他们俩姓甚名谁都赶紧给沈小娘子介绍好,就转身出去买公鸡,他都想着能做出这般好吃的面条的厨娘,卤鸡定然也跟炙烤食店中售卖的味道不同。
陶谕言不情愿的被邹远拉着出食肆,“我知晓你爱吃,但从不知竟然如此爱吃。”
邹远叹气后又摇头,“人生在世,吃喝二字,我家祖上就都长着一张爱吃嘴,你又不是不知,我祖上是要饭出身的,那御史台的宋大人每每与我父亲有政见不一时,在朝堂上都是屡屡出言讽刺要饭狗,再说我祖父虽是开国武将,现在地位尊崇,但成为武将之前别说大鱼大肉,就是连粥稀的能照出人影,所以自我祖父到我父亲都十分珍惜吃食,我们一大家子都爱吃,与你们这样诗书耕读的大家不同。”
陶谕言听闻笑下,想起邹家一件朝堂皆知的事情,邹家大郎在外驻兵半年轮防回到汴京,一头扎进会仙楼,吃的都快晕过去了,“我倒是十分羡慕你。”活的恣意潇洒。
沈嫖倒是看这两个小郎君的年岁放在现代也不过高中生,贪吃些也正常,而且这样大年龄的正是能吃的时候。
她动手宰杀这只公鸡,烧热水褪毛,然后用井水彻底清洗上几遍,这种吃杂粮长大的公鸡,肉质最为紧实,而且年岁也小,不会像很小的小公鸡那般没那么多肉,也不会再大一些的肉质会柴。
想起云南的弥勒卤鸡,她曾在云南特意去吃祖传好几代人的弥勒卤鸡,那一整只卤鸡从锅里拿出来放凉以后,色泽鲜亮,肉质紧实还多汁,味道咸香,更是皮上都透着油脂,但因是祖传的技艺,并不外传,她就自己在云南待了一个多月,日日吃,又用当地的食材以及香料来回配,后来做出来的竟然也大差不差。
因为这件事情,师父说她不管是品尝菜肴的味觉还是做事情的恒心,简直是天生干这一行的。
邹远自家的产业里有不少的铺子,在崇明门外大街就有一家售卖家禽牲畜的。
两个人坐车没多久到。
邹家管事姓王,看自家小郎君到,忙上前行礼。
“二郎。”
邹远看店内也是热闹,“王管事,我要一只两岁的公鸡,记得宰杀干净。”
王管事立刻就吩咐店内的小哥快去宰杀。
邹家一家从上到下都十分爱吃,且会吃,因此城内的酒楼有些是邹家出了不少银钱的,王管事是头回见二郎到家禽店里,一般他只是酒楼的常客啊。
“二郎今日怎的这般急匆匆的?”王管事是邹家的老人了,也算是看着邹家大郎和二郎长大的,打听这也不算逾矩。
邹远悄悄低声开口,“因我这几日遇到一位厨艺十分好的娘子。”
王管事顿时哭笑不得,也是,东家一家都惯是如此。
陶谕言坐在一旁也不说话,只喝水。
没一会,小哥就提着一只宰杀的特别干净的小公鸡过来。
邹远接过以后又赶紧赶回去。
曹女傅今日授课,三位女孩的进度不一,所以教授的内容也不一样,像新来的沈穗,就是基础的识字认字。
晌午时候,管事妈妈姓崔,大家都叫她崔妈妈,一般女学是在晌午下学前半个时辰她就开始着手热饭,其余的两位姐儿的还是照常的粥饭,并着几道菜,放在锅内蒸热即可,但穗姐儿的是沈娘子还特意交代过,只需要在火上慢慢煨着就好,曹女傅不喜人多,厨房里只有她和另外一位妈妈,以及一个小丫鬟,外面吹着风,她守在厨房内,不多时就闻到一股香味,没一会就有些焦香,但又不是饭菜糊了的焦,到后面饭菜热好就是咸香味道,她闻着味道就是那小陶罐锅里传来的。
另外一位妈妈姓钱,她坐在廊下择菜,闻到香味扭过头,“崔妈妈,这香味也是女学生带过来的饭食吗?”
崔妈妈点下头,“这是新来的穗姐儿的,闻着倒是香呢。”
钱妈妈是专门负责厨房的肩并着一应采买,常常出门,“哎,我记得你说这位姐儿姓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