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渡边说边跟上,帮忙给沈郊提起包裹。
“我饿了,沈兄,阿姊说还有一只卤鸡,要不要打开看看?”然后再吃点,只是后半句话他还未讲出口。
沈郊无奈的看他一眼,再次确定一件事,好友确实是脑中空空。
“现在不行,等到晚间和尧之兄一起吃。”
柏渡又看向旁边的丸子,他还没吃过萝卜丸子,家中并没做过,他只吃过杨楼的四喜丸子,第一次品尝是好吃,后再吃就会觉得腻。
“那也好,一定等晚间用饭食。”
沈嫖去书院时雨已经停了,坐驴车回来后,又下了起来,看看时间马上要接穗姐儿,也不知她今日学习怎样?
邹远和陶谕言一同去了瓦肆听戏,本没多少的丸子,在来的路上就趁热吃完了,只剩下打包的卤鸡就四四方方的放在桌子上。
陶谕言已经闻到卤鸡的香味,时不时的眼神飘过去。
邹远坐在他对面,“是不是想吃?”
陶谕言摇头,“并没有。”
邹远装作似有些遗憾的摇摇头,也不再提,台上正唱到好,他立刻鼓掌呵声好,看过两场戏,他和陶谕言分开,各回各家。
邹祖父在开国中立下汗马功劳,后来被封为定国公,现在的定国公世子是邹父,邹远上还有一个大哥哥,邹渠,大哥哥前年娶了黄指挥使的次女,黄娴英。
邹家位置是在开封府附近,周围热闹非凡,南面就是知名的州桥夜市,紧挨着的就是大兴国寺,左边出梁门,就能到金梁桥。
邹家人口简单,家中嫂嫂去年诞下一对龙凤胎,现在还不到两岁,但已经满院子的跑,祖父身体还算康健,祖母早逝,他母亲性子暴躁,但嫂嫂娴雅,十分端庄。
邹远提着东西悠哉悠哉的进府。
前两日,大哥哥刚刚从西郊轮防赶回,今日定下要全家一起吃团圆饭,他还未进正厅,就听到大哥哥训子的声音,说什么要站有站相,坐有坐相,万不能像你二叔那般。
邹远腹诽,他堂堂少年好儿郎,到他大哥哥嘴中就成为反面了。
“你还说佑哥儿,你幼年还不如他呢。”这话是邹父说的。
邹远进来就瞧见,祖父上座,父母亲在右边,大哥哥和嫂嫂在左侧,佑哥儿和晞姐儿,玉软可爱,只是佑哥儿虽然小小年纪,但在父亲面前总是不如在别处活泼些。
“见过祖父,父亲母亲,大哥哥,嫂嫂。”他笑着行礼。
邹父瞧见幼子进来,刚刚在孙儿面前慈祥的面孔就又变个样子。
“一家子用饭,怎的就你来的这般晚。”
邹远就知道会这样,他已经习惯了。
邹母在一旁啧一声,“好好要用饭,这么说二郎做甚,二郎这些日子被你发配到码头去做监工,还不够啊。”
邹父娶妻时,天下初定,因前朝祸乱十几年,民不聊生,除非是钟鸣鼎食之家,大多数是没读过书的,邹母在乡野间名声很好,大方爽朗,甚至还带着庄子里的乡兵抵抗那些要趁乱烧杀抢掠着的匪徒,邹祖父觉得这样的娘子十分好,就为邹父聘了来,一开始他们的感情并不好,鸡飞狗跳的,后来邹父剿匪受伤,邹母衣不解带的伺候,又主持好府中事宜,两人变的也形影不离,第二年邹家大郎就出生了。
果不其然,邹父听闻,只哼哼两下,就不再多言。
邹远笑嘻嘻的,提着手中的卤鸡上前,“祖父,瞧孙儿给您带了什么好东西?”
邹祖父是个老吃家,现在最爱的就是吃些炙羊肉,炙鱼,喝着小酒,日子过的倒是痛快,他鼻子嗅嗅,隔着油纸就闻到了香味。
“是卤鸡?”
邹远颇为佩服的点头,“还是祖父好鼻子。”
丫鬟到黄娴英身边报饭厅都已经准备好了。
一家子到隔壁的饭厅内落座。
邹家人爱吃肉,今日桌子上的炙鱼,烧的羊肉,还有鱼汤,多不胜数。
邹远亲把那只卤鸡打开,已经凉了,本来包着味道并没有那么明显,现在那香味慢慢散开,闻着就是下了功夫的,能瞧见上的好多种香料。
邹大郎抬手,“拿下去热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