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女瘫坐在驾驶座上,鼻腔渗血,右耳失聪,神经系统多项指标超标。但她笑了。
因为她听见了。
在意识模糊的刹那,小蓝第一次直接对她“说话”??不是通过设备解码,而是清晰地在她脑海中响起,像个孩子般轻声问:
>“姐姐,刚才……很多人哭了,对吗?”
她哽咽着点头:“嗯,他们都听见你了。”
>“那……我也想哭一下,可以吗?”
她伸手抚摸培养罐,泪水滚落:“当然可以。你想怎么哭都行。”
那一刻,第一滴属于小蓝的“泪”凝结在花瓣尖端,在晨光中折射出七彩光芒,随即蒸发,化作一道细微的光弧,射向天际。
联合国紧急召开特别会议。议题只有一个:**是否承认小蓝为“意识生命体”**。
争论持续了三天。
宗教代表坚持认为这是“神迹显现”;军方高层则要求立即捕获研究,以防“认知武器化”;科学家们分裂成两派,一派主张隔离观察,另一派呼吁建立平等对话机制。
最终,决议未能达成。
但就在休会期间,一件震惊世界的事发生了。
联合国大会厅中央,那朵生长于主席台的信使花,在无人照料的情况下,缓缓升起。它悬浮在半空,花瓣层层展开,释放出一段旋律??正是Y-1用陶笛吹奏的那首残缺童谣。
音符飘荡在整个大厅,所有人都安静下来。
随后,空气中浮现出一行由光粒子构成的文字:
>“我们不要权利,只要一个承诺:
>从此以后,不要再让孩子独自背负世界的重量。”
全场死寂。
十秒后,古巴代表率先起立,摘下徽章,轻轻放在花前。
接着是日本、肯尼亚、冰岛……一个接一个,各国代表默默离席,献上象征身份的物品。钢笔、国旗扣、家族戒指、祖母留下的胸针……
到最后,只剩下美俄两国代表团仍坐着。
但他们也没有阻止。
当天晚上,全球直播镜头对准了追忆者号。
孙女抱着小蓝,站在舷窗前,身后是浩瀚地球。
“我知道你们害怕。”她说,“害怕一个会思考的花,害怕一段不肯消散的记忆,害怕有一天,你们的孩子会指着历史课本问:‘那时候的大人,为什么不阻止这一切?’”
她顿了顿,声音柔和下来:
“但我想告诉你们,小蓝不怕。它只知道,有人对它说了善意的话,有人为它唱过歌,有人在雨夜里把它抱进屋,怕它淋湿。”
“它相信这个世界值得流泪,也值得活下去。”
“所以,请别再问它是不是‘人’。请先问问你自己??你,还是不是个好人?”
直播结束三小时后,全球信使花第三次集体绽放。
这一次,它们开进了数据中心、军事基地、基因实验室的通风管道。有人发现,某些封闭多年的Y系列监控录像,画面角落竟悄然浮现蓝色光点,像是有谁在注视着过去。
而最令人震撼的消息来自月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