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栖迟连忙应道:“是是是。”
李吹寒又扫了眼一旁惊惶的山茶和春樱:“至于她们……与我无关。”
这话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他只要带走时榴,大理寺要抓风月楼的人,他不管。
然而当李吹寒走过来想牵时榴的手时,却被躲开了,时榴站在原地,目光坚定地看向李吹寒。
在场的所有人都能听见他清晰的话语:“我不走。”
“我不认识你,为什么要和你走?”!!!
李吹寒伸出的手僵在半空,众人却是被时榴的话再次震惊到。
因为比起时榴是摄政王妃,更令人震撼的是他竟根本不承认自己与李吹寒有这么一层关系!
难不成真是摄政王认错了?
围观人群中有人偷偷观察李吹寒的表情,见他一脸大受打击的模样,丝毫不似作伪。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孟栖默默低下头降低存在感。
其他所有人似乎都忘了该做什么,人也不抓了,活儿也不干了,全神贯注观看这场闹剧,毕竟这还是威风凛凛的摄政王头一回在人前露出这幅吃瘪的样子。
“你听我说,玉儿,”李吹寒放软语气,眼中带着罕见的恳切,“你忘了我,是因为得了很严重的病。我带回去是想让你好生养病,外面的一切对现在的你太危险。”
“你看,方才若不是我及时赶来,说不定就……”
“你怎么证明?”时榴严肃地看着李吹寒,“我只是失忆,并非失智,不会被你的三言两语骗走。”
证明?这要如何证明?
李吹寒目光扫过一直站在时榴身旁的李筠欢,突然抓住救命稻草般将他拉过来,动作略显粗暴:“他可以证明!这是我们收养的孩子!”
孩子……
时榴看着面前被强硬拽来,吓得泪眼朦胧的男孩,又忍不住替他说话:“若真是我们的孩子,你怎忍心这般对待他?”
李筠欢则是趁机扑进时榴怀中,还将自己的脸埋在时榴馨香的衣间,语气闷闷不乐道:“娘亲!我不听他的,我只听你的话!”
李吹寒瞳孔骤缩,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临阵倒戈的小叛徒:“你把我找来,现在又……”
“够了!”时榴打断他,无心再听更多辩解。
“先不说这个,我现在只想要一句话,人,你放还是不放?”
听见他的话后众人视线这才再度聚焦于春樱和山茶这两位事件主人公身上。
李吹寒则是在沉默片刻后忽的轻笑一声:“这有何难?”
他转向孟栖迟,声音恢复冷厉:“本案由侯府接手调查,现在,你可以带着你的人回去了。”
孟栖迟没料到事情突然会发展成这样,这摄政王做事难道如此不明事理吗?
“大人不可!这两位贼人做的都是些杀人抛尸此类的残暴之事,夫人暂时被她们所蒙蔽,才会做此决定!”言外之意就是你可不能也这么胡闹。
“况且苏公子枉死整整三年,可谓是死不瞑目,苏大人日日以泪洗面,于情于理都得给苏家一个交代啊!”
李吹寒满不在乎道:“真这么重要那你让他本人来找我说啊,你凑什么热闹?”
“况且……”
李吹寒缓步走到孟栖迟面前,俯身低语,声音轻得只有他们两人能听见:“他不想追责,不代表我会轻易饶过你。”
“回去做好准备吧。”
孟栖迟背后瞬间沁出冷汗,头垂得更低,即便内心十分不甘却也只能为李吹寒的身份所低头:“是,下官……明白。”
李吹寒直起身,目光扫过四周噤若寒蝉的众人,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诸位既然这般喜欢凑热闹,不妨进楼与本王共酌一壶,我们一起来好好商讨商讨,这件事到底有何处值得探究的?”
他的话音刚落,原本嘈杂的场面顿时一片死寂。
人们都在心里肺腑着,只有活腻了才会想去。
谁人不知摄政王是出了名的疯狗,就算是皇帝来了也得顺着他的心意来,谁敢试探他的底线?在场大多都是些身份低微之人,很快就都找理由走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