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儿,她倒了一点水,拿棉签沾水一点点涂到他紧抿的唇上。男人紧抿的唇线看起来格外凌厉,她突然有点好奇,这样的唇摸起来是软的还是硬的。
她用指腹,小心翼翼地碰了一下他的下嘴唇。
——软的,热的。
跟当年那个强势迫切的初吻触感一样。
男人眉头轻皱了一下,她飞速收回手,把水杯和棉签放回桌上。一转头,就对上程渡深邃的目光,她心跳瞬间加快。
他低声问:“你做什么?”
林颂薇有点心虚:“看你嘴唇干,我拿棉签给你沾水。”
灯光昏暗,程渡清醒的模样比睡着时温柔,他眯着眼看她:“那你心虚什么?”
“……”
鬼知道她心虚什么?
“既然醒了,就起来吃点东西吧。”她把盖子打开,粥还有点温度,就是闷太久有点糊了。
程渡支起一条腿,靠坐在床头,手搭在膝盖上,低头捏了捏眉心。
“还很难受吗?”林颂薇转头看他。
“没事,有点头疼。”程渡接过她手上的粥,吃了两口,抬头看她,“等护士来换药,你就回去吧。”
林颂薇想了想,如果是她生病,程渡肯定不会走。
“我今晚陪床。”
“嗯?”程渡挑眉,意味深长地看她。
“……”
这话有点让人误会,但她真的没别的意思,他肯定也心知肚明。沉默两秒,她转身丢下一句话:“我去找护士换药。”
深夜一点多,三瓶吊瓶才全部打完。
程渡的烧退了,他没叫护士,自己拔了针,棉签摁着手背的针眼,垂眸看向坐在床边的女孩——
林颂薇双手撑着脸,脑袋小鸡啄米似的,一点一点地往下掉,眼看着就要歪倒。程渡扔掉棉签,及时伸手托住她的脸颊,轻轻放下。
她的脸很小,整个脸颊都埋在他掌心里,触感光滑细腻,因为病房空调气温比较低,皮肤上还带着一丝丝凉意。
他垂眼盯着她看了一会儿,轻轻把手抽出来。
十几分钟后,他悄无声息地下床,小心翼翼地把人抱到床上。林颂薇只皱了皱眉,不满地嘟囔着什么。程渡顿了顿,手撑着床面,躬身把耳朵凑到她唇边,想听清她说什么。
岂料,她却突然翻了个身,嘴唇匆匆擦过他的脸颊。
程渡僵住,一动不动,任由女孩温热的呼吸在他耳边吹拂。
半晌,他直起身,低头看着她没心没肺的睡颜,无奈地叹息一声,在她身旁躺下。医院病床狭窄,两人身体几乎贴在一起。
过了一会儿,程渡终于忍不住伸手,把人抱到怀里。
这是他老婆,抱一下怎么了?
第二天早上,林颂薇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病床上,懵了好一会儿,才抬头看向窗前。
窗帘拉开一条缝,晨光透过缝隙洒进来,程渡站在窗前打电话,声音压得很低:“不用,下午我就出院了。”
徐知远说:“你这难得病一次,我跟大家说了,大家都说中午要去看你,给大家一个贡献爱心的机会嘛。”
什么叫难得病一次?
程渡冷淡道:“省省吧,我下午就出院。”
似乎感应到了什么,他转身看过去。
林颂薇抱着被子坐在病床上,睡得头发凌乱,正茫然地望着他。程渡说了句“别来,挂了”,就放下手机走过来,漫不经心地低头问她:“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