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之前说想要最大最闪的粉钻,我专门单独飞了躺法国买下来的,设计图纸都是我参与设计的。”
江知砚气的脸都白了,他盯着恨不得把脑袋缩紧车底的夏稚鱼好一会,语调里是极力压制的心碎腔调,
“送戒指还不算求婚的话什么算求婚,非要我当着一飞机同事的面单膝下跪大声表白才算吗?”
脑海中稍微模拟了一下这个场景,夏稚鱼艰涩的咽了咽口水,连忙摇了摇头,单单只是想想她胳膊上激起一层鸡皮疙瘩。
“……”
车厢里的气氛凝滞的像是刚刚密封好的罐头。
夏稚鱼悻悻摸了摸鼻子,“我当时也没像那么多,我就以为是个普通礼物,你当时回家怎么不告诉我呢?”
“我怎么告诉你?你一下飞机就急着去找任钰,直接把戒指塞到我手里,转头就订了机票回老家,我怎么跟你讲,你拒绝的态度那么明显我还能怎么说?”
夏稚鱼想起来了,当时她刚被任钰单方面拉黑,一下飞机又看到老夏发消息跟她说任钰家出了点事。
任钰那个要死不活的亲爹回来起诉任钰要赡养费,看她能不能回来帮忙解决,这件事多少涉及到任钰家的隐私,她没办法告诉江知砚,于是只好含糊了回去。
误会就这么自然而然形成了。
有时候就是这样,多一步或者少一步,最后都会演变成让人难以接受的结果。
有谁做错了吗?
谁都没有错。
雨声渐渐小了些,天边阳光凿出一缕缝隙,映在淅淅沥沥的雨幕上。
“如果我当时下跪求婚了我们现在会不会好一点。”
江知砚语调显得僵而紧,像是问夏稚鱼,又像是在低声质询自己,深色眼眸里承载了许多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零星雨点还在滴滴答答敲在车窗上,汇成线往下淌,将车窗割成四分五裂的痕迹。
“谁知道呢。”
夏稚鱼心头浮上些难过,连笑容都显得勉强,伴随着清脆的雨敲玻璃声,她竭力自然的想要放松气氛道:
“要不然江总投资一下时光机项目,稳赔不赚哦。”
—
北城没有春天和秋天,一场绵绵阴雨后气温直降十几度,窗外总是下着灰蒙蒙的补水喷雾,糟糕的天气。
再糟糕的天气也得硬着头皮带小狗出门玩,毕竟乐乐已经被北城的大雨困在家里两三天了。
“阴差阳错那个电影就该让你俩去拍,所以你现在有复合的想法了吗?”
方新乐眉眼一松,用力把玩具球扔给在游泳池里扑腾的乐乐,小狗腾的一下扑出朵水花,叼着球球快乐的游过来,湿润的黑鼻头用力顶了顶池子边的方新乐,玩得不亦乐乎。
夏稚鱼坐在旁边的休息椅上,下颌尖尖缩紧冲锋衣领口,沉默片刻道:“我不知道。”
怎么描述她现在对江知砚的感觉呢,有点像是看一瓶放在高台上的极品葡萄酒,她虽然因为多年没尝过味道觉得有点陌生,但也清楚它已经随着时光的流逝,风味变得越发丰富。
也越发吸引她。
正是因为尝过味道,所以从这几次短短的接触里,夏稚鱼觉得自己身体里某种难以言喻的激情被他迅速唤醒,只要江知砚一出现,就自然而然的像是同性磁极般牢牢吸引着她的注意力,这是她这四年里从未从别的男人身上体会到的感觉。
尤其是那天撑伞送她到楼下时,风衣勾勒出男人英挺身型。
“你还会喜欢上现在的我吗?”
玻璃珠似的雨滴顺着伞边沿一连串的滚落,持续不断地笔直落在地上,潮湿水汽模糊了江知砚的背影。
夏稚鱼站在阳台上看着他信步走远,眼前忽然也像是被秋雨淹没了似的泛起湿润的潮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