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稚鱼忽然发现江知砚哪里有些不一样,她跟江知砚在一起的时间太久了,久到她现在一眼就发现江知砚换了发型。
说来也有趣,江知砚这么冷硬的人头发却偏软,看起来多是全凭数量在拼。
头发软不容易塑型,垂下来时容易显得年纪小,五年前刚进入华万核心的江知砚当时每天早上最困扰的事情就是头发软不好塑型,容易显得自己年轻资历浅。
华万上了年纪的律师很多,江氏也是,这些所谓资历深的老人最擅长用所谓的资历来压人,更何况律师这个行业,谁做谁懂,秃头最值得当事人信赖。
原因无他,掉头发多说明从业时间长且经验丰富,客户找律师自然希望找经验丰富的老登。
当时的江知砚年轻且锋锐,夏稚鱼看着他熬过一个又一个通宵,第二天还得一大早去开庭前会议,再心疼也没法子,这是江知砚的人生和选择。她能做的只有尽可能的帮他处理更多的案例,以及教江知砚如何跟自己的头发搏斗。
至于为什么知道江知砚头发软……
夏稚鱼脑海中不自觉浮现出某次在沙发上,江知砚被她揪痛头发后,先是一言不发的仰头睨了她一眼,眸色又黑又沉,隐藏着浓到化不开的欲色。
随后——像是惩罚似的——他又抬颌吻上去,这次重重的又吸又咬,还嘬了两口。
那天连沙发垫都浸湿了。
意识到自己在回忆些什么的夏稚鱼脑子里炸响轰的一声。
不是!她都在想什么奇奇怪怪的事情啊!
这就是单身单久了的代价吗!
得益于多年的律师工作,夏稚鱼别的不行,控制表情能力一流,好险没在江知砚面前忽然红个大脸。
夏稚鱼清清嗓子,竭力清朗脑子,顺着江知砚的视线望向照片——十年前的她脸上还透露着青涩气息,青苹果似的。
当时的她哪知道以后会发生那么多事情,夏稚鱼高中那会一直觉得自己真的会去学师范呢。
“还是有点变化的”,她语气里透着淡淡的怀念,“昨天见到高中同学时,她还说我社畜味好重,五米之外先闻到我身上的班味。”
江知砚挑挑眉,“哪里有社畜味了?我怎么看不出来,明明跟照片没两样。”
“不,你不懂”,夏稚鱼沉重摇摇头,“社畜味是一种只能被同类追踪到的气息,你不是社畜,你当然不懂,资本怎么会懂社畜的痛。”
她语气中莫名带上些许沉重,活像个忽然背上重壳的乌龟,装模做样的摇摇头,可眉宇间依旧隐着笑意,眼神也是亮晶晶的。
江知砚被她古灵精怪的模样逗乐了,唇角微微翘起。
他生的好,笑起来更是如同春风拂柳,高山融冰,俊美到不可方物,就连曾经和他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夏稚鱼都忍不住细细瞧了他两眼。
心头忍不住生出些感慨。
夏稚鱼吁了口气,没想到她和江知砚反倒是分手后居然能好声好气的聊起天了。
还真是世事无常,谁能想到她居然有一天会跟前男友兼前上司坐在自己家里侃大山。
狗听了都要摇头的。
“你们聊什么呢?小鱼的高中照片?”
宋女士从厨房抽身出来,一打眼就看到江知砚言笑晏晏的瞧着夏稚鱼,跟迎春花开了似的竭力招蜂引蝶,可蝴蝶看也不看他,一心就知道喝她的银耳莲子羹。
天杀的废物闺女。
宋越用力闭了闭眼,强行摁住想把夏稚鱼挑起来挂在墙上的心思。
她也是过来人,自然看得懂江知砚看向夏稚鱼眼神里春情萌发的意味,要不然人家一个大老板千里迢迢从北城过来图什么,不但帮忙解决她家的案子,还拿了一整个后备箱的礼。
非年非节,夏稚鱼又只是个他的下属,人家图什么?
图她家这二两米?
这死丫头,也不知道是在装傻还是真傻,脆生生的白萝卜不啃白不啃。
夏稚鱼一脸无辜的白挨了宋女士一记眼刀。
“对”,江知砚笑容不变,“在说她跟以前有什么变化。”
宋越眯着眼拿远照片看了看,“这都是她高中快毕业那会的照片了,你们等等,阿姨去给你们拿她以前的照片,我家囡小时候可漂亮了。”
“妈!”
夏稚鱼跟屁股着了火似得窜起来,脸颊迅速浮上红晕。
再不长眼的人这会也能看出来她爸妈到底在打什么算盘珠子,夏稚鱼恨不得当即告诉宋越江知砚到底是个什么狗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