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解?”柱间一愣,面上开始犹豫起来。
以柱间的性格,确实是能够放得下仇恨的人,也愿意以和为贵。
如果能够将宇智波安和村子之间的仇恨化解掉,那当然是件好事。
但这件事情……是村子理亏。。。
清晨的阳光穿过薄雾,洒在小镇石板路上,映出一道道细碎金光。守夜站在院中那棵小树前,手中握着一支炭笔,正将昨夜孩子们讲述的感谢语一句句誊抄进新的笔记本里。纸页泛黄,边缘已有磨损,却依旧整洁如初。他写得很慢,像是怕惊扰了字里行间沉睡的灵魂。
“谢谢那天雨中为我撑伞的陌生人……”
“谢谢妈妈临走前还笑着对我说‘别哭’……”
“谢谢萤姐姐,让我知道说话是有翅膀的。”
每写下一句,他都能感觉到胸口微微发烫,仿佛有谁轻轻拍了拍他的心。这不是幻觉??林七曾用仪器检测过,当人表达真挚情感时,体内会释放一种特殊的生物电波,频率恰好与“记忆共鸣系统”共振。这种波动无法被肉眼看见,却能在雪地、冰面、甚至空气中留下痕迹,就像萤当年种下的种子,早已悄然生根。
小禾披着那条极光色围巾从厨房走出来,手里端着一碗热腾腾的姜汤。“又在抄?”她轻声问,把碗递过去,“今天风大,别冻着。”
守夜接过碗,指尖触到温热瓷壁的一瞬,忽然怔住。他低头看着碗底残留的一圈水痕,竟隐约拼成一个名字:**阿梅**。
那是他童年邻居家的女孩,八岁那年溺亡于村外溪流。他们从未说过几句话,可每当夏日傍晚,她总坐在门前秋千上哼歌,声音清亮如铃。后来秋千锈了,歌也停了。他以为自己早已忘了她。
可此刻,这个名字就这样毫无征兆地浮现出来,像一滴泪落在记忆深处。
“你也……记得她?”小禾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声音柔和下来。
守夜点点头:“原来有些遗忘,只是藏得太深。”
小禾笑了:“所以萤说的没错??‘记得’不是选择,是回应。只要有人还在思念,那些消逝的人就会以某种方式回来。”
话音未落,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林七狂奔而来,肩上的背包甩得老高,脸上满是难以抑制的激动。
“出事了!”他喘着气,“不,是好事!南极那边传回数据??墨玉冰镜开始移动了!”
“移动?”守夜皱眉,“它不是固定在冰层中央吗?”
“但它现在正在缓缓漂移,方向指向赤道!而且……”林七压低声音,“镜面显示的画面变了。不再是单独的记忆片段,而是连成了完整的故事线??有人的一生,从出生到离世,全都在里面流转。”
守夜猛地站起身:“你是说,它开始‘叙述’了?”
“不只是叙述。”林七眼神发亮,“它在筛选。只有那些被至少一百人以上共同记得的人,才会出现在镜中人生里。其他人……只留下一句话,一朵花,或一首歌。”
空气骤然安静。
这意味着,并非所有逝者都能进入这场宏大的记忆之河。唯有被爱深刻铭记者,才能在众人的心念中重获形影。
守夜闭上眼,脑海中浮现出萤的身影。她站在桥头,手中牵着一根看不见的线,另一端系着千万颗跳动的心脏。她不是神,也不是幽灵,她是“记忆”的化身,是人类情感最纯粹的结晶。
“我们得去一趟南极。”他说。
三天后,一行人搭乘科研船穿越风暴海域,抵达南纬82度。极昼的光照耀在无垠冰原上,整片大地宛如镶嵌在宇宙边缘的水晶。而就在前方,墨玉冰镜静静悬浮于半空,离地约三米,通体漆黑如渊,表面却流动着无数光影。
阿光仰头望着,忽然伸手捂住额头,整个人晃了一下。
“怎么了?”小禾扶住他。
“我看到了……”他喃喃道,“我的父亲。他在战争结束那天,跪在战壕里写信给母亲。那封信最终没寄出去,因为他死在了停火前的最后一刻。但我一直不知道……他最后写的那句话是:‘告诉她,我对不起没能回家吃她煮的红豆粥。’”
泪水顺着他脸颊滑落。
林七迅速架起接收设备,连接全球记忆网络。屏幕上的波形图剧烈跳动,显示出前所未有的高强度共鸣信号。
“这不是被动反射!”他惊呼,“冰镜在主动发送信息!它把某些记忆打包,定向传输给了特定人群??全是那些亲人从未得到告别的幸存者!”
就在这时,守夜感到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他掏出来,发现收到一条匿名短信,没有号码来源,内容只有一行字:
>**“来找我,在镜子里。”**
他心头一震,抬头看向冰镜。刹那间,镜面泛起涟漪,一道模糊人影缓缓浮现??蓝裙子,短发,嘴角含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