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克厘不是不知道沈节清就要任职,但他老老实实熬了几天班,从来没有碰到过沈节清,倒是自己盯了很久的办公室一直在装修,搬进去了不少好东西,不由有点心塞。
那些东西一看就是别人用惯了的,搬进了办公室,分明就是明晃晃告诉自己,这间屋子,不要再惦记了。
于是左克厘便不满起来,再抱有一些说不明的心思,连续翘了好几天的班。
最开始两天还会找人代为打卡,到后面,连打卡都不在乎了,仿佛完全不再在意沈节清。
直到公司的艾副总打来电话。
左克厘原本还以为只是问自己缺勤,十分嚣张,甚至暗暗诱惑,“反正你在这里也干不到正的了,跟着我们做呗,总比你现在的处境要风光。”
艾玉慬还是毫不动摇,拒绝后,便通知一样下达了沈节清的“命令”。
左克厘听完沈节清的话,浑身又冷又寒,他能在这家小小的珠宝公司作威作福,不过是靠沈印海是他姑父,平时惹了别人不算什么,但沈节清不一样,沈节清没生那场病之前,就连沈印海都得奉承着,何况他只是沈印海的一个侄子。
左克厘立马从温柔乡里清醒了过来,推开身侧的人就开始穿衣服,急忙忙的,拿起衬衣直接就往头上套,穿上了外套才注意到衬衣是反的,又急忙脱下来重新穿,“沈总还在等着我呢?”
艾玉慬已经听到电话对面急匆匆的声音了,眼眸中闪过一抹深思,不动声色道:“对,沈总好像很不高兴。”
左克厘一听这话,哪里还有脑子思考,吓得魂飞魄散,对着平时都不正眼看的艾玉慬央求,“多帮我说说好话,我马上就到了,让沈总再稍微等一会——我办公桌第二层的抽屉有上好的茶叶,艾副总您快拿着。”
艾玉慬安静听完,将目光投向左克厘的工位,随后点击了挂断。
等到左克厘满头大汗地跑进来,公司已经开始享用下午茶,他看了一圈,没找到沈节清,于是直奔沈节清的办公室,断断续续敲了足有十分钟的门,敲得胳膊都要抬不起来,还不敢表现出不满。
直到有人路过,实在不解,问了他一句,左克厘才知道沈节清早就已经离开了。
他咒骂一声,恨恨瞪向艾玉慬的办公室,连忙打电话,跟沈印海问沈节清的住址。
偏偏自己在公司里面都不露的事情还不好叫沈印海知道,尤其又被沈节清抓个正着,支支吾吾地说要帮姑父打听敌情。
沈印海虽然疑虑,却也告知了他沈节清如今和郑邺住在一起。
沈印海不敢在郑邺这个外人面前撒泼,但左克厘无所畏惧,他拿到地址,直奔那里。
是郑邺先得知有人想拜访,他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是谁,听门外报了一个都不在他认知中的亲戚关系,随口就拒绝了,“乱攀亲戚的,赶走。”
如果当时左克厘老老实实说他和沈节清的关系,郑邺兴许就因为这是沈节清的事情不好插手而叫他进来,可偏偏左克厘攀关系攀习惯了,郑邺根本不知道还有这么曲折的关系,想都没想就赶人。
左克厘得知被赶,简直不可置信,他十分熟悉沈家人的作风,即便是不喜欢,也要保持所谓风度,像他这种“亲戚拜访”,不应该得到这样的待遇。
于是他叫喊着不对,又让人去问,这次终于是问到了沈节清。
沈节清听完,笑了一下,“那就让他进来。”
左克厘折腾一番,终于进了屋子,哪里还有体面可言,草草扒拉了一下头发,终于看到了将沈印海打压得毫无反手之力的沈节清。
因为在家,沈节清穿着家居服,看起来还多了几分柔和,左克厘眼珠一转就开始攀关系,“节清,我是左克厘呀,我们小时候还见过呢。”
郑邺嫌弃地看了看左克厘又汗又油的脸,毫不留情,“超级远房的吧,你那么丑。”
左克厘脸上的笑容僵住,他看了看郑邺,“弟媳?”
也是难为他对着郑邺这张硬朗的脸叫出来。
郑邺偷偷瞥了眼沈节清,不吱声了。
沈节清没什么反应,他甚至没提到左克厘翘班的事情,反而叫他坐下喝茶,“我们小时候虽然没见过,但怎么也是一家人,我以后就在臻宝,去公司第一天就没见到你,难免不高兴。”
左克厘立马明白了,以为是自己翘班,让沈节清不好当众包庇,才故作恼怒离场,一时间就连沈节清让自己白白敲门十分钟的仇都不记了,满脸笑地凑上去,“我以后一定听沈总的,沈总说什么我就干什么!”
沈节清抬起眼睛,眼眸幽深,他盯着左克厘,“这样啊,那希望你真的能帮到我。”
他顿了顿,“我现在确实就有件事情要你去做,必须是你,只能是你,你干不干?”
这次左克厘迟疑了,但他看着沈节清,又看到沈节清身边懒散靠在沙发上似笑非笑的郑邺,一咬牙,狠心道:“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