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常年在京城部委里打转,对信息的解读更深一层。
“大哥,应权兄,我看未必。”
“刘清明虽然只是个副处,可上次那个联席会议,他可是进了国院的小会议室。我听国办的人讲,他做匯报的时候,领导们都在场。这样的人,只怕已经被上面记下了。”
“什么?”苏金成这次是真的震惊了,“他哪来的资格进国院会议室?”
苏铁成压低了音量。
“我听说是卢东升力荐他去的。”
苏金成更糊涂了。
“卢东升?他跟刘清明不是有过节吗?当初在清江,那事可闹得很大,他栽了这么大一个跟头,会有这么好心?”
汪应权冷笑一声。
“好心?金成兄,你想得太简单了。”
“卢东升是什么样的人物,他走的每一步,都有深意。推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虾米上去,无非就是为了分担火力。”
“那小子还以为是什么青云路呢,被人当枪使了都不自知,可笑至极。”
苏金成和汪应权交换了一个眼神,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认同。
这才是他们熟悉的官场逻辑。
苏铁成听著,也慢慢琢磨出味儿来了。
“卢东升……是故意的?”
汪应权端起茶杯,这次一饮而尽。
“不管他是不是故意的,客观上,现在刘清明就是被他推到最前面挡枪的那个人。”
“等著看吧,这事,没完。”
苏金成忧心忡忡:“那谢家那小子,是不是还关著呢?”
提到这个,汪应权的脸色更加难看。
“高速路那事一出,纪检组就直接介入了。铁面关公亲自带队,我是第一个被约谈的。”
苏铁成倒吸一口凉气。
“关山渡?”
“不就是他。”汪应权的声音里透著一股疲惫。
苏金成也知道关山渡的大名,那是纪委系统里出了名的铁腕人物,油盐不进。
“这么狠?”
“我这还算好的。”汪应权苦笑,“好歹保住了级別。机械工业集团虽然比不上发改委,但也不是什么冷板凳。”
“只是……便宜了郭伟城那傢伙!”
他不由得捏紧了茶盅,长出一口气。
“想不到平时不声不响,最后竟然被他把桃子给摘了!真是让人憋屈得慌!”
苏铁成也嘆了口气。
“是啊,我们单位里现在都在传,郭伟城现在就是发改委实际上的一把手。最多明年两会之后,就能转正,级別还能再往上走一步。”
汪应权鬱闷地又闷了一杯茶。
自从他那个不省心的二儿子汪明远,执意要去清江省那个是非之地,他们汪家的事情就朝著一发不可收拾的方向去了。
到如今,自己栽了这么大一个跟头。
嘴上说得轻鬆,可谁不知道,中直机关和国院部委,都是一个萝卜一个坑。
你这次没上去,后面的人立马就顶上来了。
一步跟不上,就是步步落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