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事科长这才想起,是啊。
不仅如此,道具车间有四位副主任,一个跟组去拍纪录片,一个被借调去八一厂,一位跟著老陈一起出差,还有一位跟贾卫红一样,常年泡病號。
没法子,特殊时期北影厂的管理比这更混乱。
丁东风见势不妙,心里更慌,不顾一切地说:“不管如何,你还可以去厂部,向厂领导匯报请假。”
曾见仁冷笑一声,“按照丁东风同志你的意思,我这个临时工如果在厂部找不到厂领导,是不是要去电影局向局领导匯报请假?
要是找不到局领导,请问我是要向文化部还是要向政务院匯报请假?”
许多人听了都乐了。
你这是逐级匯报请假啊还是逐级上访啊!
曾见仁趁胜追击,“丁东风同志,我再问你一个问题,是不是领导不在,我们就不工作了?
是不是领导不发话,葛敏事业就不进行了?”
人群里爆出轻轻的笑声。
丁东风被这一句话追问得脸色铁青。
汪萧看著曾见仁,突然开口:“那你说说,你昨天下午的行为应该叫什么?”
“汪厂长,我昨天下午的行为应该叫充分发挥主观能力性,以主人翁姿態全力完成厂里安排给我的葛敏工作。”
会场一片寂静,织毛线的大姐双手定在那里。
其他人也目瞪口呆地看著曾见仁,主席台坐著的人事科长、后勤科长也都傻眼,唯独宣教科长目光炯炯,就像看到金娃娃一样。
不愧是进厂考试考一百分的人。
汪萧从夏济民手里接过话筒,挥挥手,示意曾见仁坐下。
“曾见仁同志的话,揭露了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那就是北影厂管理极其混乱。认真做事的人,连匯报请示的领导都找不到,这如何能把工作做好。。。
这样下去,如何完成d和人民交给我们北影厂的葛敏任务?如何继续为广大人民群眾文化生活服务?
同志们啊!
形势严峻!
特殊时期的遗毒,必须肃清,迫在眉睫!
厂部决定,这项艰巨的工作先从道具车间开始。。。”
邱雪莲不敢置信地转头看著曾见仁。
怎么会议说变就变,原本的批评教育会,怎么变成了肃清遗毒的动员会了?
老三,你是不是和夏伯伯,和汪厂长达成某种默契。
在阅读室后门窗户外,全程旁听的王启华转头问丈夫於有亮。
“老於,看明白了吗?”
於有亮一脸苦笑,“云里雾里。”
“所以你做不成领导。
今天这会场里,两只老狐狸和一只小狐狸,不,是三只老狐狸在联手打默契牌啊。”
会场里,脸色一片死灰的丁东风,跟那七个人面面相覷,好好的批评教育会,怎么开成这个鬼样子了?
明明指向曾见仁的矛头,怎么都指向我们了?
前天道具车间第一、二、四室,维修分车间,还有总仓库,给第六室送来了道具一百四十三件,设备二十九件。。。
我初步检查过,道具损坏的有五十三件,可修復的有三十一件;设备损坏的有十五件,可修復的有九件。
其中最有价值,最值得修復的道具和设备有三件,ibm牌打字机,美保真留声机和达声牌收音机。
它们是国家財產,当年费了宝贵的外匯,如果弃之不管,是非常不负责任。
但是这三件道具和设备,超过了我们道具车间维修能力,必须找外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