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雪莲气得满脸涨红,牙齿咬得嘎吱响。
曾见仁脑子转了转,想到了矛盾的根结。
“哥,这帮人是不是没有做过支青,一直在北都待著?”
邱振华猛地一愣,想了想,连连点头:“对,那个南鸟家里走了门路,七零年进了北都三建当工人。
其他十几个人,不是家里托关係搞到厂子里,就是找医院开了病歷,说有残疾留在北都。
什么残疾,我看是脑残!”
这就对了。
这些人家里在特殊时期没有被衝击。
多少有些关係,能想办法把子女留在北都,不用去当支青。
邱雪莲十八岁去了桂西十万大山当知青,刚到那里就被疟疾折磨得差点死去。此后三年多,天天被蚊虫咬,被蚂蟥叮,光是被毒蛇就咬过三次。
幸好当地赤脚医生有经验,都给救回来了。
邱振华十六岁去了雍西黄原原川当支青。
十六岁,还是个半大孩子。
白天干著繁重的农活,晚上想爸妈想家想得哭。。。
南鸟这些人留在北都,工资拿著,国家粮吃著,每天按时上下班,上班还可以摸鱼。
閒暇时在公园里討论诗歌,抒发爱情,抨击不得意之事,还激愤地认为自己饱受不公正待遇,怀才不遇。。。
一句话,就是吃得太饱閒得!
还看不起这个,瞧不起那个。
当支青吃苦,那是你们没本事留在北都,活该!
哥,你怎么跟这种人混在一起?
邱振华看著曾见仁,期盼地说:“老三,你的才华全在肚子里,咕咕地往外冒。
帮我出头爭口气回来。
我们不能让这帮脑残看不起。”
曾见仁想了想,答应了,“哥,今天你的四两臊子麵我不能白吃。
我帮你去出头爭口气回来,但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你说。”
“见完这次面,以后不要再跟这帮人搅合在一起了。”
邱雪莲马上接著说:“老三说得没错。
我们跟这帮人不是一路人。
价值观、人生观根本聊不到一起去,何必硬要凑到一起去。”
邱振华迟疑地道:“可是他们都是写诗歌的。。。”
“写诗歌的也分好多派別。哥,你要是跟陆尧那样的诗人在一起,我是极力支持。
可是你跟北海公园那拨人在一起,三观不合,写出来的诗也是截然不同,早晚要决裂。”
邱雪莲在一旁也劝道:“没错。离开这帮人,让老三帮你找找,找到北都真正的诗人,纯粹的诗歌爱好者团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