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枰也是王宫送来的,这枰与他们见过的枰不同,雕刻着精美的花纹,还可以或仰躺或趴靠在上面,腿分到枰的两边,中间是一只装了香草的枕头,正好能垫高腰腹及以下。
伏嫽就这样躺在上面,外面的日光穿透纱照在她身上,她眯着濡湿的眼,不愿跟魏琨炽烈的眼神对上,她红肿的唇微微翕动,想让他滚,可他已不给她机会,一俯身覆倒。
室内香草的香味渐渐弥漫开,花枰碰碰作响,伴着脚铃错乱的铃声,闹了近两个时辰。
巴倚听到主室内伏嫽唤她,便进来。
伏嫽没甚力气倚着榻,乌黑的长发松落落垂下来,发梢还滴着水,她脸上还残留着媚态余韵,檀口肿红,身上穿着他们淮南国人才会穿的青麻袍,松垮的能见着她颈间没下去的痕迹,雪白的小脚上还挂着铃铛。
伏嫽拢好衣襟,抬手招她近前,让她解掉脚上的铃铛。
巴倚低着头近前,小心的凑到她脚边,为她解了铃铛。
伏嫽轻哑着声,“扔出去罢。”
她顿了顿,又对巴倚道,“把盥室里的花枰也一起扔走。”
巴倚有点惊讶,这些都是王宫送来给他们在房里添乐的,看起来他们也不是不喜欢,那花枰用过不知道多少次,回回用完,都是魏琨亲手洗,旁人根本不准碰,竟说扔就扔了。
巴倚做好婢女的本分,应喏,进盥室里,没看见魏琨,想是不知什么时候走了。
巴倚蹑手蹑脚的走到盛放脏衣服的衣篓,他们的贴身衣物就在这里,只要拿到就能交差了。
巴倚急忙翻找衣物。
“你在找什么?”
身后忽有魏琨冷厉问话。
巴倚登时吓住,一转身扑通跪倒,直说没找东西,只是进来收拾。
魏琨揪住她的后颈衣服,提起人进主室,直接丢到伏嫽跟前。
伏嫽正犯困,一下就睡不着了,忍着腰间酸涩坐起来。
“我叫你扔东西,你在里面偷东西,是不是我舅父让你做的?”
巴倚赶紧给她磕头求饶。
伏嫽扇着便面,“我舅父让你来偷什么?”
巴倚道,“大王想要两位的贴身衣物,奴婢若不答应偷给他,他就要杀了奴婢……”
伏嫽哦声,又问要来干嘛。
巴倚不敢隐瞒,如数说了。
伏嫽抵着便面直笑,抬头对魏琨道,“我舅父也真是,想要这个不早说,用得着偷吗?我跟阿郎也不是吝啬的人。”
魏琨便从柜子里翻出没穿过的两套贴身衣着,给了巴倚。
巴倚感激不尽。
伏嫽提醒她,“为了你的命,可不能跟我舅父说,我们已经知道他让来偷东西了,不然你小命不保,可就不能怪我们了。”
巴倚连连应喏。
伏嫽像是想到什么,又说,“其实舅父真的不必对我们有太大敌意,我们在此也不会耽搁太久,舅父只要给足了粮草,我们立刻就能走,绝不会碍他的眼,舅父应该将眼光放长远一些,他该恨的人不应当是我和阿郎,应该是齐王。”
魏琨接话道,“陛下至今膝下无子,已留齐王在京中有半年,陛下显然有意立齐王为太子。”
巴倚暗自将这些话记牢,转头给梁温递话时,把这些话当成是偷听到的,告诉了梁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