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局促的看了眼桓荣,“没想到这些人竟然答应了,我还愁手头无钱支给他们,不料他们都死了,我到现在还不知道是谁想杀我。”
桓荣扑哧笑,直说她聪慧。
伏嫽愈发腼腆,跟她告辞,拉着魏琨的胳膊回了房。
静听着门外脚步离开,伏嫽才长舒一口气,抬眸只瞧魏琨噙着笑,她哼了哼,兀自回床。
“女公子不去找她抵足而眠了?”
外侧一沉,伏嫽侧着身不语,才不会搭理他的冷嘲热讽,她刚跟桓荣说了那些话,再跑去睡书房,恐惹桓荣疑心那些话是故意说给她听的,诚然确实是故意说的。
桓荣能进出宫廷,还能在戾帝面前说上话,只要桓荣不经意间透露了这件事,那她就摆脱了刺杀梁献卓的嫌疑。
梁献卓杀她,她不过是反击罢了,她多可怜啊,甚至到现在都不知幕后主使是梁献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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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过几日,皇后的生辰到了。
戾帝在白虎殿赐下百官宴。
上回戾帝赐宴还是鲁王生辰,那时鲁王尚叫赵王,戾帝借着给鲁王庆生的名头,向地方及朝臣索取朝贡和贺礼,这回戾帝如法炮制,被梁萦压制也不影响他大肆敛财。
魏琨备了贺礼,携伏嫽前去赴宴。
桓荣也一起同去,不过将来她要入后宫,躲过了大出血。
至白虎殿,大臣们纷纷归座,伏嫽跟着魏琨仍坐在门边的末座,两人早习惯了,这朝堂上有一个算一个皆是大族主君、官阶皆不低,魏琨无爵位无家世,伏家又落败,能入这白虎殿,已是荣光,争这个除了给戾帝多送些礼,没别的好处。
桓荣被安排去了白虎殿后殿,宫妃都在那边。
戾帝今日出奇的高兴,对梁萦异常敬重,姑侄互敬了好几杯酒,天禄阁好像真的过去了,这场景俨然是侄孝姑慈。
酒过三巡,中常侍许寿请戾帝移驾沧池,那边的渐台已摆下百戏,助兴宴饮。
梁萦推脱酒醉,不愿去。
翟妙亦说晕船。
伏嫽跟魏琨耳语,梁萦不愿去,必是怕像在上林苑那次般,会遭遇戾帝埋伏刀斧手。
魏琨未置可否。
戾帝心觉扫兴,却不能表露,便罢了移驾的心思,叫许寿去将百戏移至白虎殿。
宴饮百戏原是民间的乐子,戾帝登基以后,才传到宫里,这些表演的伎人在宫中有专司训练。
场中伎人有打扮成神仙的,也有扮成豹子和棕熊。
戾帝摇摇晃晃下了座,钻到伎人当中共舞。
总会仙倡,戏豹舞罴1。
何等快慰风流,可他是帝王,座下皆为臣,看着自己的君王自甘堕落,多少有些惆怅。
换做戾帝刚继位那阵子,必有大臣上谏劝阻,现在都成了哑巴。
伏嫽和魏琨埋头苦吃,可没有大臣们心中的百转千回,这难得的皇帝赐宴,都是珍馐佳肴,不吃岂不是暴殄天物。
舞着跳着,戾帝忽将那仙倡掐住,死死的掐在地上,众人惊望,戾帝面上青筋暴起,双目赤红,犹如中邪。
伏嫽正想跟魏琨说话,魏琨突然起身,在一众人的目光下,径直走到戾帝身旁,伸手将戾帝拉起来。
“陛下醉了,臣扶陛下去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