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倥偬,倏忽又是数载。
昭明年间,在孟临渊的摄政下,大齐迎来了前所未有的盛世。
国库充盈,仓廪殷实,路不拾遗,夜不闭户并非虚言。
北狄臣服,海晏河清,万国来朝。
初夏时节,太液池畔荷香阵阵,榴花似火。
孟临渊在池边的水榭中见了夏容与。他依旧是一身风流意态,只是眉宇间较之少年时,多了几分沉淀下来的沉稳。
“臣,是来辞官的。”
他说的云淡风轻,但孟临渊如何看不出他已是强弩之末。
在她知道燕国公世子落水昏迷了近半个月之后,9413就告诉过她,夏容与强行借了沈瑜已死的壳子,这具身体孱弱,本就是回天乏术,即便有新的灵魂,也难免病骨支离。
就连安王都能看得出来他没几天活头了,她又如何不知。
只不过一直装作不知道罢了,毕竟木已成舟。
她能做的,也就是在他撑着病体为她四处奔走,处理朝政的时候,多任用一些人才,减少他的负担。
他似乎总是少年意气的,漫不经心的那副样子,灼灼鲜活,仿佛依旧是曾经的纨绔世子。
但他如今站在水榭边,身后是潋滟湖光、灼灼榴花,那秾丽到极致的色彩,愈发衬得他形销骨立,像一幅褪了色的旧画,随时会消散在这初夏明媚的风里。
好在她们只是时空局的人,不用经历生离死别。
孟临渊垂眸,“为什么选择燕国公府?”
她并不觉得夏容与会小瞧了她,也不觉得他走别的路会帮不到她。
“剑不就是要让剑主得偿所愿么。”青年朝她懒洋洋的摆了摆手,“臣先告退了。”
夏容与辞官后,并未回燕国公府长住,而是搬到了京郊的一处别院静养。
他的身体每况愈下,太医署最好的太医也束手无策,只说是忧思劳碌过甚,元气耗尽,油尽灯枯之兆。
深秋时节,落叶纷飞。
别院卧房内,药香苦涩。
夏容与靠在榻上,似乎感觉到了什么,示意一旁伺候的侍从取来纸笔。
他的手颤抖得厉害,几乎握不住笔,却仍坚持着,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在雪白的宣纸上,一字一字,写下:
“报君黄金台上意,为君扶病上高台。”
曾经他也念过这两首诗,如今读来,真是感觉大不一样。
笔锋至此,戛然而止。
那握着笔的手,无力地垂下,在台字末尾,拖出一道长长的、颤抖的墨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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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理性讨论,昭明帝是不是被严重低估的千古一帝?她的文治武功其实能进前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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