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成王败寇,我认了。”安亲王不再自讨没趣,“既然你认我这个皇叔,陪我喝一顿,怎么样?”
孟临渊散漫的应了。
侍从们抱了一大坛梨花白,放到桌子上,又给孟临渊送了一壶荔枝膏水。
安王挑眉看向她。
孟临渊微微一笑,斟了一碗酒给他,“喝酒误事。”
安王也不客气,咕嘟咕嘟的喝了起来。末了一抹嘴,“痛快,你果然是成大事的人。”
“皇叔为何如此急迫呢?”孟临渊问。
安亲王选的反叛时机说好也称不上好,倒霉的被她一把抓住了,若是其他地方突然起兵,短暂割据一阵也说不定。
“因为沈瑜啊。”安王继续给自己斟酒,顺便问一旁的侍从,“有熟牛肉没有,给我上一盘。”
得到孟临渊的默许,侍从下去准备去了。
安亲王又灌下一碗酒,辛辣的液体灼烧着他的喉咙,却压不住心底那点不甘和荒谬感。他抬眼看向孟临渊,带着几分醉意,嗤笑道:
“沈瑜……嘿,沈瑜那小子。我当初是真没想到,他一个没几天活头的人,竟真舍得举整个燕国公府之力,豁出一切为你铺路?罗清音,他图什么?莫非……是真对你动了心思?”
他摇了摇头,像是要甩掉这个可笑的想法,语气带着几分探究和幸灾乐祸:“不过,他确实是你一条臂膀,掌管户部,替你打理着钱袋子。就算他死了你不心疼,这骤然断了一臂,也够你元气大伤一阵子了。本王原想着,拿下他,至少能让你痛上一痛,乱上一乱……可惜,功亏一篑。”
孟临渊只淡淡道:“皇叔算计得是,沈瑜确是能臣。”
安亲王见她依旧没什么表情,悻悻地抓起侍从刚端上来的熟牛肉,狠狠咬了一口,含糊道:“你运气好。”
见她似乎默认了,安亲王反而浑身更是不自在起来。他咬咬牙,又道,“我今日既喝了你的酒,也认了输,便也不会再骗你。”
“起兵作乱的是我,帐下那些兵士,多数不过听令行事,或被裹挟而来。他们家中亦有父母妻儿。望你能网开一面,按律处置即可,莫要过多株连。”
孟临渊未置可否。
安亲王见她不言,继续道:“我经营多年,在朝在野,总还有些人手、一些暗线。这些,我都可以交给你。我虽不想让你坐上那个位置,但也看得清楚,你比萧彻适合。”
“毕竟是我萧家的江山,落入外姓之手终有不甘,即便知道你在这里,我也会赌一把的。”
“不过既然是你赢了……”安王起身,咧了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祝太后社稷长安,帝业永昌。”
“祝大齐在你手上江山永固,万世景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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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亲王被押解回京,经三司会审,谋逆之罪确凿,判斩立决。
诏书明发:安王萧彻,身为宗室,不思报国,暗蓄私兵,勾结官吏,杀良冒功,更悍然起兵攻打县城,罪证确凿,依律当斩。念其宗室身份,赐白绫自尽,保留全尸。其家产抄没,一应党羽,按律严惩。
安王引颈就戮,未发一言。
也几乎是同时,另一则消息传了回来,萧彻死了。
据报,是积劳成疾,油尽灯枯,在一个寻常的清晨未能起身,监工发现时,人已僵冷。就地掩埋了。
锦书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孟临渊的神色,见她并无异样,才暗暗松了口气。
9413:「恭喜宿主,任务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