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倾南拳头紧握,指甲掐进掌心。
他知道,这场战斗已无法回避。
***
与此同时,苏禾正带着李诗雅和罗仪文重返面馆。
昨夜之后,她决定彻底清理店内每一寸角落。三人戴上手套,搬开桌椅,掀开地毯,终于在柜台下方发现一块松动的地砖。
撬开后,下面藏着一只锈迹斑斑的铁盒。
打开瞬间,一股霉味夹杂着淡淡的茉莉香扑面而来。
盒子里是一本儿童画册。
封面画着一个小女孩牵着妈妈的手,标题歪歪扭扭写着:《我和妈妈的每一天》。翻开内页,全是温馨场景:吃饭、逛街、睡觉……直到最后一页。
那幅画变了。
小女孩独自坐在面馆角落,面前摆着一碗面,门外站着七个模糊人影。画纸边缘用红笔潦草地写着一句话:
“她们说饿,可我没有吃的。妈妈,你会来找我吗?”
苏禾眼眶红了:“这孩子……真的来过。”
李诗雅突然感到一阵眩晕,耳边响起细微的哼唱声。她踉跄一步,扶住墙壁,眼前闪过无数画面:灰雾中的走廊、哭声、门牌号0407、一碗凉透的阳春面……
“0407……”她喃喃,“那是我母亲住过的房间。”
罗仪文紧张地看着她:“你怎么了?”
“我想起来了……”李诗雅声音颤抖,“三年前元旦,我妈说要去给一位老朋友送饺子,去了就没回来。警方查了监控,说她在街上走着走着,突然拐进一条不存在的小巷,消失了。而那条巷子的尽头……就是这家面馆。”
三人沉默。
原来,她们都被命运牵引至此。
这时,手机铃声打破寂静。
是沈倾南。
“听我说,今晚十二点前,必须关闭面馆所有电源,贴上符咒封门。柳如烟会被带到这儿,我们必须抢在仪式开始前阻止她。否则……整个城市都会陷入‘重叠时空’。”
“怎么阻止?”苏禾问。
“找到真正的引路者。”沈倾南说,“那个最初开启通道的女孩。只有她的原谅,才能切断连接。而线索,就在你们发现的画册最后一页??翻过来。”
苏禾立刻照做。
背面粘着一张极小的照片:雪地里,穿红裙的小女孩搂着一个年轻女人,笑得灿烂。女人怀里抱着婴儿,胸前工牌写着:**首都儿童医院?营养科?林晚**。
“林晚……”李诗雅怔住,“这不是柳如烟妹妹的名字吗?”
“不。”沈倾南声音沉重,“柳如烟根本没有妹妹。这个名字,是我们集体被篡改记忆的结果。真正的林晚,是第一个实验体,也是唯一一个自愿牺牲的孩子。她为了让其他受害者有机会重生,主动走进面馆,成为永恒的引路者。而她的姐姐,叫柳如烟??但现在的柳如烟,其实是占据了她身体的‘容器’。”
真相揭晓。
所有人如坠冰窟。
“所以……”苏禾哽咽,“我们现在要面对的,不是一个冤魂,而是一个被夺走了人生的女孩?”
“是的。”沈倾南说,“而今晚,她将做出选择??是让仇恨延续,还是让一切终结。”
夜幕再度降临。
寒风卷起枯叶,老街铜铃叮当作响。
面馆门前,四人并肩而立,手中握着李教授亲传的朱砂符纸。
他们知道,这一夜过后,有人将永远消失。
但也有人,终于能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