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沈倦牵着她手,慢慢走着,“我母亲去世后,有一段时间很迷茫,是陈教授点醒了我。他对我来说,更像父亲。”
这是他第一次如此直接地提及陈教授在他生命中的分量。林栀子握紧了他的手,心里软成一片。
她明白,他带她来见陈教授,是将自己生命中最重要、最温暖的一部分,毫无保留地展示给她。
夕阳将两人的影子拉长,紧紧依偎。
沈倦忽然停下脚步,转过身,面对着她。夕阳的金光在他身后勾勒出温暖的轮廓,他的眼神深邃而认真。
“栀子,”他低声说,“我父亲那边……可能暂时还无法给你同样的认可。但在我心里,陈教授的认可,比他的更重要。”
他的坦诚像一股暖流,涌入林栀子的心田。
她抬起头,迎上他的目光,笑容清澈而坚定:“我知道。我不在乎别人怎么想,只要你在,只要我们一起,就够了。”
她踮起脚尖,主动在他唇上印下一个轻柔而迅速的吻。
这个吻,带着茶叶的余香和夕阳的温度,像一个无声的誓言。
沈倦怔了一下,随即眼底漾开深深的笑意,将她揽入怀中。
见过陈教授,像是为他们的关系加上了一个郑重的注脚。
前路或许仍有风雨,但此刻,他们拥有彼此的信任、长辈的祝福和共同奋斗过的坚实感情,足以抵御一切寒凉。
而他们不知道的是,在城市的另一端,沈氏集团顶楼的办公室里,沈弘毅的桌上,正放着一份关于“境·界”项目及其获奖情况的详细报告。他盯着报告上“沈倦、林栀子”并列的名字,目光深沉,久久未动……——
冬意渐深,南城的街头巷尾开始弥漫起年末的气息。
科创大赛带来的热度逐渐沉淀,转化为简历上光彩的一笔,也成为了沈倦与父亲沈弘毅之间那道冰冷裂痕中,一缕微弱的、值得玩味的光。
他似乎不再那么强硬的要求他,虽少有电话,但来自弟弟沈明的骚扰却少了很多。
虽然不知道是为什么,但沈倦也乐得其见。
沈倦的生日在十二月初。
以往,这个日子对他而言,与平常并无不同,甚至因为童年时某些被忽略或充满形式化宴会的记忆,而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淡漠。
但今年不同,因为有了林栀子。
生日前一周,林栀子就开始神秘兮兮起来。
画室的门有时会从里面锁上,沈倦去找她,她会有些慌乱地收拾起桌上的东西,脸颊微红地推他出去,说是在准备参赛的新作品,需要绝对安静。
沈倦挑眉,看着她眼底闪烁的、试图掩饰却失败的光芒,心中了然,便也配合地不再追问,只是眼底的笑意藏也藏不住。
生日当天,恰逢周五。傍晚,沈倦开完会,回到他们常待的那间校外工作室。推开门,他愣了一下。
工作室显然被精心收拾过,杂乱的电线和设备被归置整齐,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温馨的香薰蜡烛气味。
窗边的旧木桌上铺着素雅的格子桌布,上面摆着几道看起来卖相朴实却透着用心的家常菜,中央放着一个小巧的生日蛋糕。
林栀子系着一条略显宽大的围裙,正背对着他,小心翼翼地将最后一道汤端上桌。暖黄的灯光勾勒出她纤细的背影,柔和得不可思议。
听到开门声,她转过身,脸上带着一点紧张和更多的期待:“你回来啦?刚好,可以吃饭了。”她的鼻尖似乎还沾着一点面粉,看起来可爱又有点笨拙。
沈倦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一股温热的暖流瞬间涌遍四肢百骸。
他关上门,走过去,没有先看那一桌菜,而是伸手,用指腹轻轻擦去她鼻尖的那点白色。
“这些都是你做的?”他的声音比平时更低沉了些,目光扫过桌上的糖醋排骨、清蒸鱼、蒜蓉西兰花……都是他偶尔提过比较喜欢的口味。
“嗯,”林栀子有些不好意思,“可能没有外面做的好吃,我练习了好几次……”
她的话没能说完,因为沈倦低下头,用一个温柔而绵长的吻封住了她所有的不自信。
这个吻不带任何情。欲,只有满满的珍惜和感动。他细细描摹着她的唇形,仿佛在品尝世间最珍贵的佳肴。
“很好吃。”一吻结束,他抵着她的额头,低声说,语气无比肯定。
两人坐下吃饭。
饭菜的味道确实算不上顶级,甚至排骨有点焦,鱼蒸得有点老,但沈倦吃得极其认真,每一样都吃了很多,仿佛在享用什么山珍海味。
林栀子看着他,心里像打翻了蜜罐,甜得发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