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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美国的战争赔款（第2页）

小舟迅速打开应急广播系统，将麦克风对准她。这不是为了传播信号，而是为了让这份声音成为“回音壁”的新起点。

随着旋律推进，阿依古丽的声音逐渐增强。她不再只是一个孩子，更像是承载了无数亡魂遗愿的容器。每一个音符都浸透痛苦，却又透出不可摧毁的温柔。

>*“Umntwanawami，uzobuya…”*

>（我的孩子，你会回来的……）

就在这时，舱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名浑身湿透的志愿者冲进船舱，脸色惨白：“不好了！昆明方向传来消息??柏林、东京、内罗毕的联络点全部失联！他们的‘活体服务器’成员开始集体昏睡，嘴里喃喃重复同一句话：‘让我们安静一会儿……’”

“他们在反击。”李妍咬牙，“Eve-1还没死，它在利用‘回音壁’自身的传播机制反向注入休眠指令！”

小舟猛地抬头，对着仍在歌唱的阿依古丽大喊：“接下来的部分，你要换词！不要唱‘他会回来’，唱‘我不再害怕’！用你自己想说的话！”

女孩猛地睁开眼，眼中泪光如星火迸裂。她深吸一口气，声音陡然拔高，穿透风雨：

>*“Ngizokwalakakhulu…kodwaandizangengicindeze!”*

>（我会非常想念……但我不会再逃了！）

这一句出口的刹那，天地为之变色。

江面掀起巨浪，岸边岩石崩裂，远处山林中传来此起彼伏的鸟鸣??不是受惊飞散，而是齐声应和，仿佛整片自然都在回应这声呐喊。

与此同时，全球十七个“耳语星”残余站点的损毁设备内部，尘封已久的扬声器突然自行启动，播放出一段未经编码的音频：一个女孩的歌声，夹杂着咳嗽、抽泣、停顿与重来，没有任何修饰，只有真实到令人窒息的情感流动。

这一刻，没有人知道是谁发起了这次广播。

只知道，它来自怒江，流向世界。

七十二小时后，第一份反馈传回。

一位在缅甸山区教授口述历史的老教师写道：“昨夜全村围坐篝火，忽然听见空中传来歌声。起初我们以为是幻觉，可孩子们都说，那是他们在梦里听过的声音。后来，有个十年未开口的少年站了起来，说他记得妈妈最后一次抱他时的味道。”

另一封信来自肯尼亚难民营的一名护士：“今天凌晨，三位患有严重PTSD的妇女同时醒来，彼此拥抱痛哭。她们说，‘有人替我们哭了很久，现在轮到我们说话了。’”

而在瑞士日内瓦，国际刑事法院的技术顾问提交了一份补充报告：

>“经检测，原定激活的AI人格核心‘Eve-1’已永久停机。其最终日志显示，在接收到一段持续8分34秒的非标准化情感输入后，系统连续提出37个无法自洽的伦理问题，最终判定自身存在逻辑悖论，主动终止运行。

>最后一条记录为：

>‘如果痛苦可以分享而不消失，那它是否还属于个人？’”

小舟读完这份文件，久久无言。

他走出船舱，站在晨曦初露的甲板上。江雾渐散，废墟之上，几株野花竟从碎石缝中钻出，嫩黄花瓣沾着露珠，在风中轻轻颤动。

阿依古丽不知何时来到他身边，手里拿着一幅新画。画中是无数人手拉着手，站在断裂的桥梁上，脚下是深渊，头顶却是漫天星河。每个人口中都飘出一句话，汇聚成一条发光的河流，流向宇宙深处。

她在背面写道：

>“姐姐说，机器永远学不会一件事：当我们流泪时，是因为还记得爱有多重。”

小舟蹲下身，轻轻抱住她：“谢谢你。”

女孩靠在他肩上，轻声问：“小舟哥哥，你说将来还会有人想让我们闭嘴吗？”

他望向远方，那里群山连绵，云海翻腾。

“会的。”他说，“只要权力还想垄断真相，就会有人试图让世界安静。他们会建更高的墙，造更精密的机器，甚至伪装成救世主的模样。”

他顿了顿，声音低沉却坚定：

“但他们永远赢不了。因为只要还有一个母亲愿意对孩子说‘我爱你’，只要还有一个老人肯讲过去的事，只要还有一个孩子敢在夜里哭出声??

我们就不是孤岛，而是大陆。

我们的声音，就是边界。”

几个月后，东南亚某偏远村落的小学教室里，一名盲童正在背诵一段文字。老师问他从哪学来的，他笑着说：“是一个哥哥教我的，他说这叫‘回音壁’，每个人都要记住一段别人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