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块?!”屋里响起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
满脸横肉的铁牛听著,眼珠子都红了,喘著粗气:“他娘的!一千块!够咱们兄弟几个在镇上逍遥快活多少日子了!买酒买肉,找娘们儿…”
他越想越气,一拳砸在自己大腿上,“凭啥好事都让他姓江的占了?咱们在林子里转悠好几天,就逮著几只塞牙缝的兔子!”
“就是!那小子以前蔫了吧唧的,谁知道走了啥运!”
“我看就是那片老林子邪性,好货都让他撞上了!”
孙三炮阴沉著脸,没说话,只是“吧嗒吧嗒”地抽著旱菸,烟雾繚绕中,眼神闪烁不定。一千块…不,是好几千块!江阳那小子今天在院子里算帐,他婆娘那兴奋劲儿,隔著墙都能闻到!
那堆肉,那值钱的鹿茸…像无数根针,扎著他的心。
豁牙凑近孙三炮,压低声音,带著一股子阴狠:“三炮哥,眼红没用。那小子运气好,可也架不住…架不住东西丟了啊!”
铁牛一听,立刻来了精神:“豁牙,你啥意思?”
豁牙的小眼睛里闪著贼光:“啥意思?明摆著!他家那破院墙,能防住谁?今晚他们肯定累得够呛,睡得死猪一样!那值钱的鹿茸,还有刚剥下来的好皮子,总不能连夜搬屋里去吧?肯定还在院子里收著呢!”
孙三炮抽菸的动作顿住了,浑浊的眼睛死死盯著豁牙:“你是说…去拿?”
“拿?”豁牙嘿嘿一笑,露出黄牙,“三炮哥,瞧您说的,那能叫拿吗?林子里的东西,见者有份!他江阳能打著,那是他本事。可这宝贝落了地,进了院,那就是无主的东西了?咱们兄弟几个『捡点回来,贴补贴补,天经地义!谁让他不把东西藏好?”
“对!捡!就是捡!”铁牛兴奋地搓著手,“咱们又不全拿,就拿那最值钱的鹿茸!特別是那对大號的!神不知鬼不觉,他江阳明天起来,哭都找不到坟头!”
另一个一直没吭声,叫“闷葫芦”的汉子,有些犹豫:“三炮哥…这…这可是偷啊…万一被抓到…”
“偷?”豁牙啐了一口,“抓贼抓赃!黑灯瞎火的,谁看见了?他江阳说是咱们拿的,证据呢?再说了,咱们兄弟几个一起干,互相作证,就说今晚在一起喝酒赌钱,谁能证明咱们出去过?”
他看向孙三炮,“三炮哥,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几千块啊!够咱们在村里横著走多少年了!您想想,有了这笔钱,还用看谁脸色?想买啥买啥,想吃啥吃啥!那江阳,算个屁!”
几千块…横著走…孙三炮的心被豁牙的话彻底点燃了。
他想起江阳院子里那堆肉山,想起伊琳娜那兴奋得意的笑声,想起自己桌上这碟寒酸的兔肉…一股邪火直衝脑门。
他猛地將旱菸杆子往桌上一磕,火星四溅,发出沉闷的响声。
“干了!”孙三炮的声音嘶哑而决绝,眼中只剩下贪婪的凶光,“豁牙说得对!林子里的东西,见者有份!他江阳吃独食,就別怪咱们不客气!就今晚!等他家灯灭了,都睡死了,咱们就去『捡!主要目標,就是那几对鹿茸!特別是最大的那对!动作要快,手脚要乾净!”
他环视著几个同伙,眼神凶狠:“都给我打起精神来!把傢伙带上,以防万一!”
“铁牛,你力气大,翻墙开门的活儿归你!豁牙,你眼尖,你守著院子,看有人来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