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象征化”影片例析
例析一《飞越疯人院》
美国1975年出品
导演:米洛斯·福尔曼
编剧:劳伦斯·豪本勃·高德曼(根据坎·克西的同名小说改编)
剧情简介:
坐落在群山间的国家精神病院接收了一个新病员兰德尔·麦克默菲。他是由警察强制送来的,还戴着手铐。实际上他并没有精神病,这个38岁的壮汉因为打架被拘留,为了想出狱才装疯的。
麦克默菲的到来,立即给精神病院带来了麻烦。在第一次参加例行的心理会诊时,他竟然提出:为了照顾病员看棒球比赛,要把白天的治疗活动转到晚上进行。严厉的精神病院权威象征的拉奇德小姐指斥道:企图改变病院的规章制度,是绝不能允许的!为了表示民主,拉奇德要求所有病员进行表决。尽管大家心中都支持麦克默菲,但在拉奇德严峻目光的威逼下,大多不敢举手。只有老头儿切斯威克和小青年比利敢于支持。第一次反抗,失败了。麦克默菲依然不屈服,继续向病员们讲述反抗的必要,甚至表示要砸窗越狱。怯懦而麻木的众人中,又聋又哑的印第安酋长在暗处悄悄地观察着麦克默菲。
终于,麦克默菲在酋长以身体充当“人梯”的帮助下,跳出铁丝网,消失在树丛中。但他没有自己一人逃走,而是等众病友被放风之际,驾车载着大家一起奔向码头,在大海上尽情遨游。只是,当他们返航时,又立即被押回病院。麦克默菲得知自己将受到永远不得出院的处分时,决定在心理治疗会上向拉奇德提出质问。拉奇德从容不迫地接受麦克默菲的挑战,她“和悦”地请众病员发表意见。出乎麦克默菲意料:众病员纷纷表示是自愿进院治疗的,并希望继续在病院中治疗下去。拉奇德恶狠狠地指出:实际上只有麦克默菲与酋长俩人是被送进来的!拉奇德大方地向病员们征求改进意见。但任何要求却又都被有礼貌地拒绝。老头儿切斯威克因不满拉奇德没收了他的香烟而牢骚,麦克默菲则采取行动,砸破拉奇德办公室的玻璃,替老头儿夺了回来。为此,与救助他的酋长一起,被院方残暴捆打并作了“电疗”。
麦克默菲决定再次越狱,他给女友打电话,要她来接应。深夜,越狱即将成功,却因举行与众病友的告别晚会等“真纯人性”方面的原因,耽搁了时间,又一次错过了机会。天亮时,拉奇德发现了越狱的迹象,采取了严厉的制裁措施。小青年比利因绝望而自杀。麦克默菲忍受着拉奇德傲慢的目光,乘她转身之际,猛地扑向铁窗,拿出暗藏的钥匙、打开铁窗。酋长帮他打开了第二道窗。拉奇德率众“医护”镇压反抗者。麦克默菲冲上去扼住拉奇德的脖子,……但终因寡不敌众,被打昏过去。
几天后,麦克默菲被作了脑叶切除手术,成了白痴。深夜,酋长用颤抖的手把一个枕头压在麦克默菲的脸上、直到他窒息而死。而后,酋长奋力抱起水泥墩,砸开铁窗,向黑暗中的莽莽丛林飞奔而去……
赏析:
《飞越疯人院》的故事内容,如果不作“审时度势”的背景考察,很容易被视为一个普通的传奇。
因此,有必要先了解一下本片的导演米斯洛·福尔曼其人。福尔曼原籍捷克斯洛伐克社会主义联邦共和国,1933年出生。青年时便在布拉格开始了他长期的电影导演工作。在国内时,即以拍摄富于社会批判精神的影片著称。也正因此,他虽然作为捷克“新浪潮电影”的中坚人物而名扬国际,却经常遭到国内“主流意识”、官方意志的严厉批判与压制。1968年,“布拉格之春”震动了全世界,民主意识的觉醒、体制改革的更新,必然与专制政体发生冲撞,随着苏联坦克、大炮的入侵,福尔曼流亡西欧,此时,他36岁。三年后(1969年),他加入美国籍,成为一名美国电影导演。
从上述背景材料中,我们可以体味到本片的特定内涵了——这是一部以貌似写实的故事而表现象征意蕴的艺术篇章。表面看来,它几乎没有什么人为的意念加工痕迹,也不显示什么高深莫测的氛围。然而,有心人却分明能够从中读出浸润其间的象征意象。当然,如果用机械的类比来解释本片:一定要把这个精神病院视为捷克(或苏联、或独裁政体、或当时的美国社会现实等等)的象征,把拉奇德视为某位君主、暴君的体现,把麦克默菲视为民主斗士的化身,将众病人视为被压抑而麻木的芸芸众生的符号,将精神病院中的打手视作官方爪牙……都一一对号入座,也未免过于图解了。
对于本片的内涵,倒不妨以较宽泛的人文视角,作某种笼统的象征体会,于是,当代社会、人生中诸如专制与自由、民主与独裁、个性生命与社会规范、真诚的本人与伪善的角色、异化的现代社会与当代人的寻求本真等,便都可以因人(观众)而异地从中获得意会、宣泄乃至引领、点示了。作为本是大众化传媒的影视篇章,能如此通俗易懂、“大而化之”地为广大观众所接受,能说不是技高一筹?!
例析二《呼喊与细语》
瑞典影片,1972年出品
编导:英格玛·伯格曼
剧情简介:
20世纪初,在一个似乎被人遗忘的庄园中,一个大家族的最后三个姐妹中的大姐阿格尼斯身患绝症、濒临死亡。这是一个独身女人。她的两个已嫁的妹妹卡伦与玛丽娅被迫重返故居,与女仆安娜一起照料垂危的姐姐。但除了安娜悉心照料病人以外,三姐妹只是沉浸在各自的痛苦回忆中。阿格尼斯终于死去。但不甘绝望的她又死而复活,她(它)一个劲儿地喊着“冷”,乞求两个妹妹给她一点温暖。而卡伦与玛丽娅却在惊叫奔逃中断然拒绝,只有安娜将她抱在怀中……两姐妹埋葬了阿格尼斯之后,星散而去。只有安娜在默默中,回忆着死去的阿格尼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