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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 12 留宿（第4页）

她拍拍胸口压压惊，开门出了屋。

陆妈妈和陆沉舟都还没醒，陆汐颜小心翼翼地刷牙洗脸后，便钻进厨房，贤惠勤快地做起早餐。

“嗡——”中途听到客厅有手机振动的声音，她关火跑出来找到手机。

是赫连勋的手机，这么早打来电话的竟是这一阵一直没有联系过的叶暮雪。

她正犹豫要不要接电话的时候，赫连勋也醒了，从房间里走出来。

“总裁，正好，有电话！”她望向他，视线却不知不觉地从他的脸上滑向了他的下半身……完蛋了，她真的被他逼成一个超级大色女了！

没察觉她的羞愤，赫连勋从她手里接过了手机，看到是叶暮雪打来的，他又抬眼看了一下她，似是征求意见，要不要接听。

但某人压根儿就没在意，递给他手机后，便转身回了厨房。

“喂？”赫连勋接通了电话。

另一边，刚下飞机的叶暮雪声音疲惫：“赫连勋，我们见个面吧。”

他沉默，没有马上答应，这就代表他不想去。

确实，赫连勋不知道见了她应该说些什么，但他们毕竟相识多年，朋友还是算得上的。于是他在她漫长的等待中答应了。

“十一点，高中对面的那家意大利餐厅。”

“好。”他正要挂电话，厨房里就传来了陆汐颜的呼喊，“总裁，帮我看着锅，我去冰箱里找海米！”

他们已经住到一起了？叶暮雪只觉内心苦闷酸涩，每呼吸一次，心就痛一次。

被他当着父母面拒绝的时候，她颜面扫地，愤怒却恨不了他。自己为什么会爱他爱到抛弃尊严，她想过，没想通，之后便不再去想。学艺术的女人，柔起来像水，倔起来坚硬如铁，一条道走到黑。

那天从医院回去之后，她的火气很大，她不想见他，便应朋友之约去参观了威尼斯的一场画展，原本禁不住朋友的热情，决定再多留几天的，但从别人口中听到了他婚期将至的消息，便连夜从威尼斯飞了回来，因为她还有最后的话想要问。

她想起了这个叫陆汐颜的女人是谁……拜占庭式建筑风格的餐厅，穹顶让空间尽显恢宏，悠扬透彻的美声，令人恍惚间误以为自己进入了意大利歌剧院。餐桌上微微盛开的白百合，精致的餐具，欧式风格的烛台，都是流动的音符。

从简单淳朴却异常温馨的民宅中出来，走进如此奢华高档的场合，这样的转换对赫连勋来说，就是从平淡生活到激烈商场的无情转换。和叶暮雪相处时得不到一丝放松，这应该就是他不愿去接触她的另一个原因吧。

叶暮雪不像以前那样急躁，这一次，如朋友聚餐，她平和地跟赫连勋讲起她在威尼斯的所见所闻。相对来说比较愉快的一餐结束，她才开口提起他的婚事：“赫连勋，那个人是曾经给魏姜写过情书的女生吧？”

他顿时愣住了，没想叶暮雪还会记得陆汐颜。

他开口问道：“你约我来就是想问这个？”

她已经从他紧张的神情中得到了答案：“当然不是。我是想弄明白，我是不是从七年前就输给了她。”

沉默有时候和默认是可以直接画等号的。

什么都明白了，叶暮雪突然笑了：“真的好嫉妒她。”她原本肤色就白，又因为常年待在画室，她的脸便显得有些苍白，配上此时绝望的目光和娇艳的红唇，她就像个从童话里走出的忧伤女王。

“赫连勋，你能给我开一瓶红酒吗？如果我现在不把自己灌醉，我可能会痛得无法忍受。”

赫连勋皱眉，没有答应。

“我知道，感情的事没有对错，你不会对我存有愧疚，一切都是我一厢情愿……但我是因为爱你，不是吗？就算看在朋友的关系上，你……宠我一次可以吗？”

赫连勋默许了，如果这样她可以好受些，那就随她吧。

叶暮雪的酒量和赫连勋的差不多，连续三杯酒下肚之后，她就已经微醉。

“其实，我还有个问题。”她为自己倒满第四杯，浅尝一口后望向对面的人，“魏姜知道她曾经喜欢过他吗？”

这个问题像针一样扎进赫连勋的心里，他沉默片刻，招来服务生结账，然后夺走叶暮雪手中的酒，送她回家。

叶宅门口，重心不稳的叶暮雪被他从车上扶下来。

车门关上，出租车驶离。

午后的街道上，行人车辆都很少。

醉醺醺的她抬头望向天空，天还是那么蓝，云都躲起来了似的，一丝都看不到，就像他们第一次接吻的那天一样。

借着酒劲儿，她贪婪地向他提出一个要求：“能不能再吻我一下？算作吻别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