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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茫茫未知路(第1页)

1茫茫未知路

英雄并不是有思想的人,英雄是那些将思想付诸行动的人!

——杰克·韦尔奇

12月12日宿营地经纬度:69°40'S,76°30'E海拔805米,距中山站39公里

双“十二”应该是一个吉利的好日子,中山时间下午3点,我们内陆冰盖队正式向南极冰盖最高点进发。与中山站的兄弟们依依惜别后,我们开始了1300公里的危险征途。如果顺利的话,我们将在28天后到达Dome-A,整个内陆往返时间预计在70天左右。

徐霞兴开头车“双手劈开生死路”,张胜凯坐在副驾上负责导航。冰盖上没有现成的路可走,老徐根据胜凯预先设定的GPS路线行驶,一路上要注意避开冰丘和冰裂隙。因为头车还装着冰雷达监测系统,冰雷达专家孙波就坐在这辆车的后车厢里。头车后面还拖挂了生活舱和装载56桶航空煤油的雪橇,总重量达到25吨。

机械师盖军衔和队医童鹤翔负责驾驶二号车,紧跟头车后面。二号车拖挂的两部雪橇上分别放着发电舱、52桶航空煤油和20桶柴油,载重量与头车差不多。车况最差的PB170雪地车是三号车,由机械师崔鹏惠和电子工程师陈有利驾驶,后面拖挂着集装箱和60桶航空煤油。李院生队长和效存德副队长驾驶四号车收尾断后,车后拖载了乘员舱和54桶航空煤油,侯书贵和张永亮这一路都坐在这辆车的后车厢里,他们要沿途执行路线断面观测和竖立路线标识系统任务。

由于雪地车驾驶室和后车厢里都坐满了人,我们两位记者在白天行进时只能待在头车后面的生活舱里。第一辆雪地车压过冰丘开路非常颠簸,再加上生活舱是用钢丝绳软连接的,行进时摇摆幅度很大,我们在舱里根本无法保持站立的姿势,只能躺在**待着。因为我们记者只有在每天晚上宿营发电后才能编节目和回传信号,所以宿营时的熬夜工作使我们睡眠严重不足,只能利用白天时间补觉了。但要在“搓板路”一般的颠簸中睡着还是不容易的,经历了无数次的腾空和落下,全身的不规则运动好像在做节奏奇特的广播体操。

前期路程海拔升高很快,对车辆的损耗也较大,机械师不敢掉以轻心,每行驶2小时左右就会停车检查车况,确定运行正常后才继续前进。中山时间晚11点,北京时间次日凌晨2点,我们的车队在行进了32公里之后开始了冰盖征程的第一次宿营。

宿营时,车辆的排布方式对于车队第二天能否顺利出发影响很大。机械师是营地展开的灵魂人物,他们在宿营前要先观察风向,按照侧逆风方向选择较平坦的雪面停车,雪地车停在迎风面右侧45度角的位置,车辆平行间隔15米依次排开。这么排布可以保证即使宿营时下大雪,车头也不会被积雪掩埋。

⊙这面巨幅国旗将被我们带上南极冰盖最高点。

经过一天的冰上行驶,雪地车履带和轮胎周围积满了大量冰雪。如果不及时把这些积雪清除干净,一晚上就会冻成坚硬的冰茬,会在第二天行车时扎坏轮胎和履带。为了保证行车安全,我们宿营后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用各种工具清理上面的冰雪。

在我们除冰时,机械师们分头检查雪地车的车况和给宿营地供电。发电车的柴油机被启动后,输出的电力可以保证雪地车、生活舱和乘员舱的供电需要。

为了能让中山站及时了解内陆冰盖队的行进动态,电子工程师陈有利每天宿营时都要架设短波天线,根据事先约定的时间呼叫中山站电台。因为短波无线电通话效果不是很稳定,陈有利把宽带天线架设在了两辆雪地车之间,通过不断调整天线架设角度来获得较好的通话质量。

⊙陈有利中国电波传播研究所工程师长期从事短波通信和电离层观测研究,参加过短波干扰监测仪和TYC-1型数字测高仪研制工作。在本次冰盖考察担任通信和电子工程师,承担通信保障和电子设备维护工作。

根据科考计划,冰川学家侯书贵和效存德不仅要在行进途中定点采集雪样,到宿营地后也要采集样品。为了保证样品数据准确,他们选择在宿营地上风方向采集,以避免对雪样产生人为污染。他们穿着超净防静电的洁净服,戴着口罩和手套,用超净的取样器进行采集,生怕自己的呼吸影响了样本质量。采集完样品后,他们还要在记录下采集雪样的确切位置后进行分类,这么做为了便于今后两人用于不同的研究方向。侯书贵研究的方向是雪样中的微生物,效存德则主要研究雪样中的大气成分,这两位青年学者都是著名极地冰川学家秦大河的开门弟子。

◎冰雪是人类认识自然环境的重要宝库。南极冰盖由每年降雪堆积成的冰层所构成,冰雪将大气中降落的各种物质完好地储存起来,雪样和冰芯提供了自冰盖形成以来气候的全部历史记录。通过对这些样本的研究分析,可以了解全球气候的历史演变过程,判别人类活动对全球环境的影响,还可以获知天体和地球演化史上发生的重大事件。

我们两个记者到营地后首先得负责全队的后勤保障工作,取雪化水是第一项任务。尽管我们正站在一个巨大的固态水库上面,但不能靠直接吃雪来补充水分。吃雪不仅会造成进一步的脱水,而且会使体温降低,只有把雪融化后才能饮用。这里的雪融化后是真正意义上的纯净水,基本不含矿物质,我们还要通过在水里放盐和服用营养品的办法来补充微量元素。

我们取雪时要在营地上风向找到一块无污染的雪面,一次要取6大桶雪,提回生活舱后分批倒进大锅里加热化水。这里烧水比国内多了冰晶融化的过程,所以煮开一锅冰水的时间大约需要50分钟,对液化气燃料的消耗很大。因为化雪太耗费时间和燃料,所以我们用水是限量供应的,平均每人每天只有3~4升,为保证饮水量我们只能尽量减少洗漱次数,甚至有时拿雪擦把脸就当作洗脸了,要在南极内陆洗澡就更是天方夜谭。一想到脚下就是淡水资源最丰富的南极大陆,就觉得在这里生活缺水是个极大的笑话。

◎虽然南极是冰雪的宝库,但是单从降水量来看,南极大陆却是最干燥的大陆。南极洲的降水几乎都是雪,年平均降水量仅有30~50毫米,不到我国沿海地区降水量的120,而且降水量越往大陆内部越少,南极点的年平均降水量仅有3毫米,与非洲的撒哈拉大沙漠差不多。

除了化雪烧水,我们两名记者还要负责加热全队每晚的航空餐。航空餐是我们在国内航空食品公司订制的,这些做好的成品放在南极这个天然冰室里也不会坏。它分早午餐和晚餐两种,种类比较丰富,可以保证一周内的菜谱不重样。早午餐是合在一起的,有面包、蛋糕、鸡蛋、培根等,大家一般分早晨和中午两次吃完。为了节约时间,中午我们不宿营做饭,而是在行进的途中靠早午餐里的面包和蛋糕充饥。晚上宿营时,我们把晚餐从集装箱里取出来,送到生活舱里用液化气或微波炉加热就行了。由于微波炉只有两个,每次只能加热一两盒航空餐,所以我们13个人晚上是分批进餐的。

为了换换口味,除了加热航空餐,我们一般还会炖一锅胡萝卜羊肉汤。我们这次从澳大利亚买了不少羊腿,南极低温把它们冻得梆梆硬,如果等解冻后再切块就赶不上饭点了,所以我和亚玮在宿营后还要负责给做汤备料,轮番上阵用斧子剁羊腿,每次剁完都震得虎口发麻。羊腿和胡萝卜切块后就放进大锅里煮,水在这里的沸点低,往往用大火煮了一个多小时羊肉还是不烂,大家也只好囫囵吞下去,毕竟比焖熟的航空餐好吃些。

吃完晚饭已经是北京时间凌晨3点了,我们开始在生活舱里编节目。生活舱东西太多,连个下脚的地方都没有,在这种拥挤混乱的空间里干活很影响情绪。花了2小时编好片子后,我们跑出舱外去架设海事卫星天线。晚上外面很冷,我们只能咬着牙在寒风中寻找卫星信号,熬了一个通宵才把节目传完。

与传节目相比,晚上睡觉才是更痛苦的事。因为乘员舱空间不够,陈有利和我们两位记者一起住在生活舱里。因为生活舱只有上下铺两张床,陈有利睡上铺,我和亚玮两个人只能挤在下铺。我们睡觉时要钻进睡袋,睡袋把原来就不大的空间挤得满满当当,我的脚要上下叠放着才能搁在**。我躺了一会实在忍受不了这种高难度的睡姿,干脆在地上铺了块睡垫搬下床睡了。这种狼狈不堪的日子才刚刚开始,后面还有70天时间等着呢。

⊙剁羊腿的“力气活”由我们两位记者承包了。

世事与人生浮沉漂流,绵延的思维使之永驻。

——歌德《浮士德》

12月13日宿营地经纬度:70°13'S,76°39'E海拔1354米,距中山站102公里

我们在中山时间早上9点30分拔营出发,预计行驶10个小时到下一个宿营地。今天路面的冰雪比昨天硬,生活舱的颠簸也就更厉害了,躺在**五脏六腑被颠得像要翻过来一样。雪橇上没有减震装置,因此生活舱在经过硬雪丘时和地面是“硬着陆”,这上千公里的路程只能这么一路颠着过去。为了避免物品砸落,我们每次出发前都要把舱里的东西用绳子捆扎好,就差把自己也用绳子固定了。

本次考察是按照第15次南极考察队内陆冰盖考察路线沿东经77°经线向南挺进,单程距离近1300公里,计划到达南纬80°~81°的位置。

第15次南极考察队前半程路是按照十几年前澳大利亚兰博特冰流系统考察路线行走的。1989年到1994年,为了研究2500米等高线的雪冰情况,澳大利亚科考队从莫森站到戴维斯站沿着2500米等高线进行科考,他们以LGB来命名每隔几公里的标志点,标志点就是沿途插放的标杆,杆子上放了金属物可以被雷达发现。

当澳大利亚科考队行进到LGB72标志点后就从这个点向西走了,中国首次内陆考察队在距离澳大利亚LGB72点一公里处竖立了标杆,将其命名为001,也就是中国一号。1998年年初,中国又开展了第2次内陆冰盖考察,这次内陆队在距离001一公里又竖立一根标杆,命名DT001,这个点是从出发基地至Dome-A路线上的一个油料补给站,距出发基地250公里。DT是Dome-ATravel的缩写,DT后面数字是标杆的序号,如DT401意思是以DT001为起点树立的第400根标杆。

⊙科研人员在测量标杆高程数据。

中国的前四次进入南极冰盖历程为:

◎第1次,1997年中国第13次南极考察期间,8名考察队员历时13天,向冰穹A方向挺进了300公里,钻取了折返点2支50多米长的冰芯;

◎第2次,1998年中国第14次南极考察期间,8名考察队员历时17天,向冰穹A方向推进了464公里,建立了170公里的冰川学综合观测断面,采集了表面雪样品,在折返点钻取了1支50米的冰芯;

◎第3次,1999年中国第15次南极考察期间,10名考察队员进入冰穹A地区,建立了1100公里的冰川学综合观测断面,在折返点和距中山站800公里位置分别钻取102米和82米冰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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