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思琪在身边,他一直没有释放自己的心情,此刻的他终于开始爆发了,他对着窗口大喊了几声,那泪水就如滔滔的江水,顺着脸颊往下流。
“小美,小美!”他再次对着窗口大喊了几声。
这天晚上,躺在**,少扬手里攥着小美的手帕,又紧紧地将它贴在自己的心口,蒙上被子,就如自己抱着小美一般,沉沉睡去。
此刻的思琪在晓懒的家中,晓懒紧紧把她抱在怀里。
她主动敞开了自己的怀抱,思琪趴在她温暖的怀抱中,充分地享受着妈妈般的温暖。
第二天一早,少扬早早地起了床,因为他要坐上九点赶往玲珑县的长途汽车。
他眼圈通红,穿衣服的时候,将手帕贴在自己的胸口没有拿出来,用里边的保暖内衣紧紧裹住。
不多会儿晓懒就带着思琪过来了。
少扬将棉被打成了背包,将思琪的衣服用一个蛇皮袋子装了起来。
随即他将棉被背在了身后,将蛇皮袋子拎在手里,然后拿起陌老五给自己的老头帽戴上,领着思琪下了楼。
此刻的少扬为何要将小美的手帕放在胸口,为什么要将父亲的老头帽儿带上?因为此刻的他太需要温暖和勇气,带着手帕和老头帽儿,还有那棉被,他感觉好像小美和父亲、母亲跟自己一起踏上了流放之路一般。
来到楼下,小抽、晓呆开着车已经在那儿等着了。
看到少扬弯着腰,脚上一双球鞋,一件已经很旧的白衬衣,背着一个蛇皮口袋,小抽的鼻子酸了起来。
上了车后,小抽说:“我直接把你们送到玲珑县吧。”
少扬听到后说道:“不需要,这段流放路,我要自己来走,我要体验其中的味道。”
听到这里,小抽没有说话,他知道此刻的少扬又像一个诗人一般开始多愁善感起来。
“晓懒,这是我家钥匙,我已经收拾干净了,你抽时间帮我把房子租出去吧。”
晓懒接过钥匙,没有说话地点了点头。
他们在八点的时候来到了滨海汽车总站,这里很是嘈杂,很多没买上火车票的农民工兄弟和大学生们只能乘坐汽车回家。
晓呆连忙到售票窗口排队买票,足足等了半个多小时。
随后少扬将棉被背包背在了肩上,一手拎着蛇皮袋子,一手拉着思琪的小手,准备要上车了。
少扬和思琪冲他们摆了摆手之后,转过身走向去往玲珑县的汽车。
晓懒望着少扬背着背包,戴着老头帽儿,依然弯着腰的背影,她忍不住地哭了起来。
再见了滨海,再见了兄弟姐妹,在上车的那一刻,少扬搂着思琪也是泪眼模糊……
真的没有想到人会这么多,虽然买了票,大巴车上也根本就没有座位,人挤人,因为都是回家过年的农民工。
思琪个头儿小,几乎是被所有人盖住了,还好身高还没有到大人的屁股处,要不就整张脸凑在别人的屁股上了。
思琪虽然不知道大人的世界发生了什么,但也明白爸爸遇到了不好的事情,所以还是很乖,坚持没喊难受。
可是少扬自己都感觉快受不了了,何况一个孩子。
他身上还有棉被,手里还拿着一个蛇皮袋子,可想而知他的状况。
最后一个上车的人是被车外的人使劲用脚一踹才进来的。
车子启动了,少扬往车里边看了看。
有一个学生摸样的女孩,应该是个大学生,她在靠窗口的地方有座位。
少扬对着他喊道:“那位同学,我带着孩子,你可不可以抱着她,要不孩子受不了。”
女学生往少扬的方向看了看,并没有发现思琪,所以说:“哪儿有孩子?”
听到这儿,少扬明白女孩没有拒绝,于是将蛇皮袋子一丢,双手将思琪举了起来。
“在这儿,在这儿。”
被举起来的思琪大口喘着气。
女孩看到思琪的样子,很是怜爱地说:“好可怜,你抱过来吧。”
可是车里几乎没有放脚的地方,哪儿还能抱过去?
于是少扬喊着旁边的一位大哥:“大哥,帮我把孩子给递过去吧。”